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喝新抱茶呢?”
凌尚笑眯眯,拍拍她的手背,真诚地敷衍,“快了,再等等。”
简虹自是知道话里含义,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是时候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不是齐圆,其他人也可以,你喜欢就好。这样我也好放下心来。”
凌尚点点头,“哦”了一下。
这个孩子!简虹在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声。凌尚过去的fēng_liú史,她当然知道。
他对爱情和婚姻一点信心都没有。
说到底,是她的错。作为母亲,她让他度过了一个扭曲的童年。很多次,她想鼓励他去爱。但话到嘴边,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那些话,由她这个罪魁祸首说出来,怎么都显得矫情。在爱情这一课上,她的成绩太过惨烈,以至于,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令儿子信服她所说的内容。
当她能鼓起勇气和凌尚谈“爱”时,后者已经深谙“敷衍”、“装傻”之术了。
对儿子,简虹只觉得愧疚。
她摸了摸凌尚的头,“儿子,……你现在有心上人吗?”
凌尚转眼看了看母亲,想了想,“……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没有。”他摇摇头。
简虹投降了。“……那假话呢?”
“正在找。”
——
母子俩刚吃完早餐,便有工作人员捧着一大束山茶花进来,笑问简虹,“老板,骆先生这回送的又是什么珍贵品种啊?”
“我看看。”看见大团花簇,纵使心有忧愁,简虹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仔细看了看,她笑道,“是名品‘赤丹’呢。”
凌尚挑眉,正想问怎么回事,便接到一个电话。
他出阳台接电话。完了,他回到会客室,“赤丹”已被插入花瓶,而简虹正出神地看着它们,脸上露出感慨的淡淡笑容。
凌尚停住脚步。
母亲有心事,这心事里头起码有一半是因他而起。这个凌尚知道。他知道母亲希望他去爱,继而定下来,组织一个幸福美满的家。
但他不能。他做不到。
至于她心事里的另一半……凌尚看向那一株山茶。他当然不会傻到问,“妈妈,您的心事是什么?”女人的心思,需要男人主动去发现,这是哄她们开心的不二法则。
显然,有人在这方面比他做得更好。
与母亲告别,从会客室出来,凌尚找到了她的秘书。一番秘密“审问”后,凌尚总算知道了一点事情。
自从上次骆梓辛送来大朱砂,之后,他算好花期,到花快开败,又送来新的山茶,每每令简虹欣喜。
“老板对着山茶,有时会自己一个人发呆很久。”秘书如实向凌尚汇报,“但她从没向我们透露过什么。”
凌尚放走秘书,一边走一边腹诽,真是好一个骆梓辛。
——
长到这么大,凌尚曾下过两次苦功练吉他。
练的曲目,一首是“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是给骆梓辛的生日惊喜。
所以弹得好不好不是重点,重点是“惊喜”。
那天晚上,当凌尚弹唱完毕,他抬起头,只见骆梓辛朝他举了举酒杯,用口型说了一句“谢谢你”。
他们离得不近,但凌尚却能感知他在说什么。他也相信,对方知道他接收到了道谢。
在当时那种怪异的隆重气氛里,在纷飞的金粉彩纸、五光十色的灯光、涌动的人头中,他们两个人像分享了一个小小的秘密,有种暧昧的默契。
凌尚笑了。他放下吉他,往骆梓辛走过去,嘻嘻地祝他生日快乐。
派对完结后,骆梓辛问他,“除了生日快乐,你还会弹别的吗?”
“当然不会~”他笑眯眯地回答,理直气壮。
“哦~”骆梓辛拉长音调,有种“就知道是这样”的味道。
感觉被瞧不起了,凌尚不爽,“什么嘛,只要我肯下苦功,没什么曲子难得了我。说!你想听什么?”
骆梓辛看了看他,思考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问,“两只老虎?”
闻言,凌尚不说话了,转着眼珠,左看看右瞧瞧,最后说,“这个好难哦……换一个?”
哪一个对他来说都难,他赖皮赖定了。
“不辛苦你啦,音痴。”骆梓辛笑着揉乱他的头发。
“嘿~你说我什么,你再说一遍!”
欢乐的打打闹闹。
——
练的曲目,另一首是“两只老虎”。
凌尚不能让人看笑话,于是偷偷躲到度假别墅的后山上练。
这次,他不仅要给骆梓辛惊喜,而且还要弹得很好,一雪“音痴”之耻。
暑假临近,他背起吉他,偷偷跑去找骆梓辛。
他们的大学在不同城市。但有钱的好处是——想去哪里去哪里。
凌尚没有告知骆梓辛他要乘长途飞机过去找他。
出发之前,他如往常一样,给对方打骚扰电话。
“喂,你在干嘛?”
“在做饭。”
“哇,好好哦~你们那里今天是周末吧,不出去哈皮一下?”
“不了,要好好收拾屋子。”
结束通话,凌尚满意了,起码过去找他不会扑空。
凌尚清晨到达骆梓辛所在的城市。
他乘坐计程车到他的住所楼下。当他打通给骆梓辛的惊喜电话时,接电话的却是一把女声,“你好。”
凌尚拿开电话,确认自己拨的是骆梓辛的号码。
“……你好,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