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找人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但少司命毕竟身份特殊,真和大司命撞上平日尚且不看一眼,现在一定是一击毙命。
少司命昂首道,“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只是知会你一声。”
“…”赤松子让祝融拉了一把,祝融冲她拱手,“勿强求,勿执着,少司命,多加珍重。”
大司命隐去身形站在府邸的废物上,看着少司命身形消失在天界,一回身竟发现她正站在自己身后,平静地看着他。
“大司命,看来我也不是一点都不了解你。”少司命向他走来,“我曾经最羡慕的,就是你们的默契,哪怕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能陪他演下去。”
“你是在表扬我吗?”大司命嘴角微扬,露出一个并不开心的笑容。
少司命并未回答,“阮卿珏这个人就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兔子,但急了也会有咬人的时候。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再笨活了这么多年也不至于依旧被神逼得走投无路。但我有一点一直不明白,他看似糊涂又不要命,但为什么偏偏能让一个欲雀占鸠巢。既然毫无打算,他又是怎么能这么巧合的遇见伏羲又成功碰上妖皇出世?还有神力转移,他当真只是拼死一搏吗?当年你我都是没有记忆流浪人间,从始至终经历并知晓一切经过的人只有他,我不相信他没有在中间动什么手脚。”
天界众神,是敌是友,是贪是廉,轻言一句又如何可信?这千百年来风云变化,人心莫测,又有几人不愧对本心?
大司命将手放在她头上,轻轻揉了揉,“丫头变聪明了…可我还是希望你能放弃自己的执着,毕竟…我是一个准备陪他赴死的疯子。”
第138章 心愿(十七)
锦山之上四季如春,随处可见的杏花被衣摆袭过便是满地凋零。少司命跟在大司命身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很自觉地捂住了口鼻。
“阮卿珏给自己山头取了个名字叫锦,山上种花谓之锦上开花,可惜有人喜欢花有人就注定与花无缘,也难怪当年你不来这里。”
少司命轻轻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大司命解了屋门封印,进去烧水为二人斟茶。
“以茶视物如何?”
“子同其父,抠门。”
“呵,见怪了,可怜我只会这个。”
手掌在茶杯上掠过,巍峨高山映入眼帘。
“殿下,属下问过了。山中确实有一修道者修习仙术多年,或许真能治好阮公子的病。”
车轮徐徐转动,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挑开窗帘向外瞥了一眼。
白霖不置可否地放下窗帘,算是准许属下进山。
他怀中用布裹了一样东西,隐约还能看到里面的东西微微欺负。他侧身坐直,用身子将怀里的东西困在一个小空间里。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布展开,露出一只模样怪异却甚是可爱的怪物来。
那兽一身雪白绒毛,双耳如柳叶般修长,乖顺地垂在身体两侧,耳尖一点墨色如笔初着墨,一半胜雪,一半纯黑。他四肢亦是如此。
白霖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毛,半阂的要看不清其中神情,却要比任何时刻都要温柔。
车外山中浓雾渐起,朗朗读书声时如垂暮老人,时如豆蔻少女,时如黄角小儿,一时无一相似,无一而终。
白霖将怀中东西抱紧了些,华衣金冠在这深山老林中毫无用处。
可是如果这是唯一的办法,他又怎么能退缩。
他道,“陈澈,前辈诵诗邀请,尔辈自当弃车徒步为敬。”
山中怪风张扬,似是叱他狂言。白霖立在马车旁,不驯的目光看向头顶汇聚的乌云,“朕以朕命换其命,以己所有求之,难道还要看你心情吗?”
第139章 心愿(十八)
当真是口出狂言,桀骜不驯之辈。那人立于山巅之上,一袭云纹长衣,一头白发如絮。如果阮卿珏此时清醒,他一定知道这是何人,如果大司命记忆完整,那他也一定不难叫出对方的名字。
云中君脚下云层汇聚,他以手托起浮云,顷刻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白霖仰头望天,身侧一道天雷落下,引得马车燃起熊熊烈火。
陈澈悠悠叹了口气,从随身携带的行李中拿出一柄其貌不扬的浮尘来。他抓着浮尘轻轻一扬搭在肩上,马车火焰顺势熄灭。
“同为仙僚,何必相互诘难?若是这位大人不失去理智,脚踏红尘,你也不敢这么造次吧?”陈澈仰视黑云,天雷落在他头顶却被轻松化去。
“呵,什么时候连一只仙鹤都敢与我等攀亲近了?”云中君现身落地,“皇帝,找老夫所为何事?”
“救人。”
“哦?那可就巧了,老夫这里也有一人想要你来救,你是救还是不救?”云中君上前一步,怀中赫然出现一只白狐,“此狐名为苏婉,是一妖物,你若要救她救得手牵红线,身拜宗庙,与之厮守一生,让她借你帝气而活。”
“一命换一命,好说。但仙人,我有个问题不知你能否指点一二。”
“讲。”
“阮卿珏究竟为何物?”
“举首三十三重天无一安身之所,谓之大凶之物。”
白霖命陈澈将狐妖接过,“寡人自命不凡可惜半生倥偬终究未知真相一二,但有一点还是可以确定的。仙人,你引我京师病祸,又为哪般?”
云中君终于抬眼看他,“为何确定是我所为?”
白霖垂眸,孤身一人站在深山间,说不清的孤独脆弱,“死过的人拼尽一切也难抓会曾经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