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他想起影十二昏迷时的呓语,“在苗疆,会有人设下埋伏?”
影十二抬起头郑重地点了点头,结果动了动唇什么也没说出口。
薛裕丰似乎猜到了什么,转而问道:“你是怎么会重生的?”
“一年后,死于竹林。”
薛裕丰没想到眼前这人的生命在一年之后就会走到头,想必便是死在那苗疆的陷阱之中。
心中有一丝难受,轻微的没有被任何人发觉。
“那么,一年时间,十六年前那件事情查得如何了?”
——
薛裕丰坐在自己的案桌前独自思索,从影十二的口中得知的只是一些零碎散乱的信息,就一年后他自己的行为来看,一定是已经发现了什么才会毅然决定不远万里前往苗疆一探究竟的。
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瞥了一眼桌上那白色的信封,他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什么,你要带着那个影卫去松陵派吊唁?”叶钧一脸的不可思议,“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得到薛裕丰的默认,叶钧夸张地嚷嚷道:“你真的喜欢上男人了?!”
薛裕丰一记眼刀甩过去,叶钧立刻就怂了,呵呵的干笑了两声。
“说正经的,以往不是带着孟姬就是带上柳姬,就算那影卫是重生的,也没知道多少有用的信息啊。重点是,松陵派掌门樊荃生性多疑,从五年前你突然开始‘荤素不忌’之后,他就有点怀疑你知道了些什么了。你每次带人,他哪里一次友善相待过,当初孟姬都有几次差点被认出来,更别说那个木讷的影十二了!”
孟姬是薛裕丰一个病怏怏的姬妾,成日不出门,甚少有人能见到这位传说中最讨堡主欢心的姬妾。只是这孟姬的身份纵使在这薛家堡里也是一个迷,下人们也不知道堡主是从哪里寻来的,也不知道为何孟姬身子骨弱到出门吹风都能生病,还是经常被堡主带出薛家堡。唯一公开的消息是,孟姬看似体弱,却最是得罪不起。
而此刻在场的两人自然知道,孟姬的身份不仅仅是姬妾这么简单。听他提起‘孟姬’,薛裕丰又赏了叶筠一记眼刀。叶筠也知自己失言,呼哧呼哧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薛裕丰无奈扶额,就知道昨日自己的好友趴在门口将两人的话听了个遍,他也只能暗自检讨,把人赶出去真的是多此一举。
叶钧还想说些什么,就看见一个身影从主屋侧房走进主屋,一进屋便给两人下跪行礼。
只见其一席玄青色长袍淡雅别致,衬得那人肌肤如雪。一头乌黑长发披肩而下,柔顺服帖。若是忽略那人全身紧绷的肌r_ou_和只有侍卫影卫才行的下跪礼的话,乍一眼看去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不错。”薛裕丰悠哉地品了一口茶水,夸道。说实话,影十二换了一身衣服,看上去的确比他想象中要柔弱一些,不过也仅仅是看上去罢了。他一转头便如愿欣赏到这几日来叶钧第一个便秘吃瘪的表情,薛裕丰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爽快。
所以,为什么竹马和竹马之间要相互伤害呢?
跪着的影十二局促万分,这日一大早,主子便派人将这一身特别定制的服饰送到侧室,要求他穿上身。穿惯了紧身束带的影卫服饰的影十二哪里穿过这般宽松的衣服,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是透风的。在这乍暖还寒的春日里,一阵春风吹过,他便起了一身的j-i皮疙瘩。可偏生主子对他这幅模样还挺满意,更是差遣了妙凝来教导他如何做一个称职的‘男宠’。
之后的几日里所经历的一切对于影十二来说,是他一辈子的梦魇。如果可以,他一定会选择接下杀人的任务,而不是被锁在薛家堡主屋的侧室里背诵《男宠行为守则》《伺候主子十大准则》等等各种令他几乎游走在崩溃边缘的书籍。
三日后便是薛堡主出发前往松陵派的日子。临走前,薛裕丰将薛家堡中大小事务交给了管家薛仲打理。而本应同去的叶筠却因为新药将要研制接近尾声,说什么也要等其研制成功才肯启程。无奈之下,薛裕丰只得先带着影十二离开。
不常碰面的西院几人难得都站在薛家堡门口。
柳姬一大早就等在了门口,这几日堡里的人言人语她不是没有听到,却并没有当真。她早就听说最近孟姬病得起不了床,还以为这一次肯定是自己陪堡主出门了,未曾想她在屋子里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丫鬟带来的消息:堡主这次要领那个住进主屋的男宠去松陵派。这可把她气得,在知道消息的当天晚上,她就砸了一屋子的东西。柳姬暗自搅着手巾,心中不停咒骂,脸上却一直挂着温柔的笑容。
而她身后的玉竹公子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柳姬十分嫌弃的瞥了眼身后神情淡漠的玉竹公子,心中暗自嘲讽。能进这西院的人,谁不是为了爬上堡主的床,不过是会弹几首曲子,在那里装什么清高。现在倒好,又来了一个男宠,看他以后还装不装清高。
左盼右盼,终于将堡主盼了出来,随行的还有那位神秘的男宠。
柳姬走上前,柔柔的行了个礼,风情万种。她低眉顺眼地柔声说道:“老爷,这是妾身按吩咐配置好的香料,请您收下。”
同样是在他面前表现出顺从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