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缘一向很聪明。
聪明的毫无必要。
“好了我该走了,会赶不上班次的。”林缘将手中的背包甩到了背後,弯下腰对一旁不知道什麽时候走过来的房东友善地说:“这段时间多谢您的照顾。”
“路上小心。”房东笑眯眯地把一瓶酒递给他:“青梅酒。上次你说喜欢的那瓶已经被你喝完了,这是新的。
林缘笑的一脸阳光,刚刚还对萧漫漫呲出的毒牙现在已经被妥善的收好,苏默眼前的他友善而又无辜,还带著几分隐藏的对於长辈的关怀的羞涩感激。
变幻自己身上的色彩配合任何细微的变化大概已经成了林缘的本能。即使是在苏默漫长的人生中,他也没有见过几个能把这项技能运用的这麽不著痕迹浑然天成的。
房东站在院门口,左边一个苏默,右边一个苏默。
“不知道以後这里还有没有人来住。”房东说道:“这幢房子太大了。”
“你们呢,住到什麽时候?”
苏默指了指那个将眼镜架往上推了推的苏默:“这件案子结束後,他大概要调职,那个时候我们再搬。”
冯穆和林缘已经在他们的视线尽头消失。而属於萧漫漫的那间房间的窗户的窗户才合上。
萧漫漫在林缘和冯穆走出二十米不到的时候就已经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可以想象林缘说的那句话绝对抹消了她的好心情。
但看起来她不是很介意在自己的窗户前目送他们离开。
苏默偏过头对身边那个还调节著自己眼镜的家夥低声嘀咕:“看起来我们还得住几晚,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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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萧漫漫放下手中的眉笔,站起身来对著镜子中的自己挑起一边眉毛,挑剔地将自己上下仔细看了一遍,才满意地笑了起来。
今天算是她在这个城市崭新开始的第一天,从今天开始,她将正式接任商清若的职务,这场不动声色的,旷日持久的战斗,笑著站到最後的,依旧是她。
就如同过去的无数次战斗一样。
笑到最後的才是赢家,这句话说的没错。
商清若的认罪在他们公司掀起了轩然大波,几乎是在消息确认的第一时间,她就被上司找了去宣布了升迁的消息,商清若所管理的范畴举足轻重,在她上任之前,所有曾经在这个位置上坐过的人都没有得到过满意的评价,而如今商清若的猝然离职,简直就是突来一击。
在萧漫漫看来,她接任这个位置简直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公司──一个并不被萧漫漫看在眼里的小公司,但能够打败商清若,这才是她内心愉悦的源泉。
老天至始至终都站在她这一边,她甚至都不需要伸出手去推动一把,她只需要在合适的时间站在合适的地点,就可以伸开双手迎接自己的硕果。
如果说幸福,大概不会比轻而易举地打败自己的劲敌更加令人觉得幸福的了。
镜子中的倒影眼神锐利清澈,染著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妆容无懈可击,不张扬,但也不亲和的失去距离,柔和的灰色衣服,不新,但也不旧,恰如其分的欣喜但不至於得意忘形。
今天是她新官上任第一天,自然要完美无比。
萧漫漫对著自己微笑了一下,拿起自己的包包出了门。空荡荡的走廊上只依稀听得到从走廊尽头窗户缝隙中穿进呜咽的微风。往日上班高峰期的无处不在的喧闹被荡涤的丝毫不剩,清脆的高跟鞋声敲在地面上伴随著她冷静地消失在楼梯口。始终微扬著下巴的萧漫漫自然听不到,那愉悦的风声,卷的那少女银铃一般轻脆欢快的笑声在空荡荡的走廊中舞蹈回旋,恋恋不舍地眷恋著她的背影,情人牵袖般温柔地缱绻跟随。
外面天还未透亮,云层密密麻麻地堆叠在天际,遮蔽著清晨的太阳只留下暧昧的天光俯视大地,公交车远远地开了过来,慢慢的好像还未睡醒的人,车上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人坐在末尾双手抱胸睡的直点头,萧漫漫投下硬币,对著公交车司机微笑著把明亮的眼睛弯成了一对月牙,她的好心情似乎也传染了司机一样,得到了一个灿烂的友善笑容。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萧漫漫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光滑的表面上纤细的时针分针指向了八点这个时间。等她到了公司,恐怕八点半都不会到。
──早了点。萧漫漫微微皱了皱眉,又立刻平展了开。不过也不是特别早,稍微超出一点──不是特别重要。
八点二十五分的时候,萧漫漫到了公司。
公司里还没有一个人,萧漫漫熟门熟路地向她的新办公室走去,掏出了自己的钥匙打开了门──她没有要商清若留下的那把,而是特地去要了一把崭新的钥匙。
办公室内已经被收拾过了,商清若走的时候并没有时间去整理自己的私人物品,而事发後也没有她的亲人朋友过来拿走,就被公司统一给整理进了仓库,一些无关紧要的就被扔掉了。
──商清若在这个办公室的存在感,就好像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一样被干脆的抹消,还是这间办公室,还是那张办公桌,但丝毫也感觉不到前任主人的任何气息。
萧漫漫驻足在办公室门口,满足地欣赏了一会,她才扬著头迈了进去。
从现在开始,这将是独属於她的领地。
八点四十五分,开始有人陆陆续续地来上班了,八点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