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就皱了皱,纵然放弃,也是自己儿子,听着真聋了,他也有愧疚的,毕竟也是当父亲的。他叹口气,上了三楼,三楼的卧室关的严严实实,他扭了扭房门,锁着呢。就又下楼跟柳妈拿了备用钥匙上去开了门。
章天幸这时候还没睡,光着脚穿着睡衣坐在床前的地摊上,面前一片酒瓶子。正在往嘴里倒酒。听见有人进来了就骂,“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八成是听见还有脚步声往里走,他终于抬起了头,嘴里依旧骂骂咧咧的,“别以为少爷我栽了,这是我家,我栽了这间房也听我的,滚出去。”
然后就跟章建国对上了眼,他两颊消瘦,面色苍白里透出来酒红,双目下一片青黑,显然是许久未休息了。瞧见章建国,也不似原先似得跟老鼠见了猫,竟是一动未动,就那么看着他,间或,还往嘴巴里喝口酒。
章建国气不打一处来,可也知道,已经成了这副样子,再打无用了,就蹲下来忍着脾气缓和了声音跟他说话,“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喝酒了。好好养好身体才行。”
谁知道章天幸听了就跟听笑话似得,自己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等着章建国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家伙才停了下来,眼一翻冲着章建国说,“要身体干什么,再被你打吗?”他将脑袋一横直接伸到了章建国面前,跟个二愣子似得跟他说,“这边啊,这边啊,还有左边没聋呢,一起打啊。我犯了那么大的错,你为什么不打啊,我骗人家,都是我的责任,你们都是对的,你打我啊!”
他的头直接拱在了章建国的怀里,唬了章建国一跳,向后一退,就坐在地上了,章天幸见了,也不管他,自己又缩了回来,喝酒去了。
气得章建国再也忍不住,指着他就骂,“你你你……”可却也说不出什么来。
章天幸就跟没听见似得,反正他前途也没了,爱人也不可能了,身体也残了,他还有什么,不如喝酒。
章建国被冷了半天,也拿着章天幸没办法,只好自己站起来,一甩袖出了屋子。关门的瞬间,竟是听见章天幸在里面哈哈大笑,就跟疯了一样。
周海娟此时正听见消息上了三楼,瞧见章建国,不由惊喜地叫了声,“建国?!”显然,这个女人又恢复了原样,成为那个贴心的章太太,她上去挽住了章建国的胳膊,劝道,“你别跟天幸一般见识,他就是有些苦闷。那天是我太激动了,惹你生气了,我后来想了想,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毕竟你才是咱家顶梁柱,天幸我已经劝过了,他会明白的,你别生气。”
章建国拍拍她的手,跟个宽宏大量的丈夫一样说,“怎么会?自己儿子怎么会生气?你放心好了,让他先养着吧。”
周海娟终于松了口气。
能哄回来就好。
她想。
☆、第41章 身份
章家出了如此大的事儿,纵然冯春恨不得一次性将仇全都报了,也知道此时应该松一松了,毕竟此时那边人各个神经紧张,他若是做得过分,很容易惹火上身。
于是冯春多日里就没再跟章天爱联系,只是让林勇常常跟章天幸打电话,汇报点小情报,顺便套套章天幸现在的状态。
的确不太好。
仿佛整个人都废了,只知道喝酒,即便是说话,舌头都打着绊儿,一点也不利索,就是喝大了的样子。
他甚至在林勇告诉他,当天章家出事后,章天爱便喝醉了跑到了冯春这里,在冯春家里住了一晚,被冯春赶走了的消息后,觉得没意思就挂了电话。过了一阵却打了回来,问章天爱那瓶酒是不是冯春给的,当得到肯定答案后,他问林勇,哪里买的。
一副要让自己后半生都活在醉生梦死中的样子,这跟冯春印象里的章天幸完全不同。
十五年前的章天幸才九岁,就可以在章家大宅里将冯春推倒,告诉他,“你有什么好神气的,这是我爸爸的家,也是我家。”十年前,他妈和他继父车祸死亡,他只身来北京探听,偶尔在章家门口看到他,他那时候趾高气昂正在训斥柳妈,骄傲的跟只公鸭子一样。
而四年前,冯春再一次入北京,章天幸的名号是商业天才,章氏唯一继承人。即便是半个月前,在看守所外,章天幸也个敢随时撞人的纨绔子弟,即便他知道,车上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并不是无名之辈,他发起疯来也不怕。
而如今,竟是这么简单就倒下了,连一心报仇的林勇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冯春倒是看得清楚,叮嘱林勇将买酒地点抽空告诉章天幸后,评价道,“这有什么好难理解的,失恋,害了亲妹妹,如今在圈子里臭了名声,爱情,亲情,事业都没了,是个人都得颓废,何况他那种天天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少爷。”
“不过你也别很高兴,”冯春瞧着林勇要笑出来的样子跟他说,“这都是一时的,他这种人,还没到真正难过接受不了的时候呢,他没这么脆弱,还得慢慢来。”
不跟章天爱他们联系,杨东那边又忙,冯竹梅一向敢说敢做,纵然冯春咖位不够,也憋足了气一门心思给他找个好剧本,所以下一部要拍什么剧本还没定下来,冯春就彻底没了事,只能当做放假休息,天天在微博上卖萌,顺便每天一趟健身房,转眼又是十多天过去,眼见就进了十二月,天寒地冻起来。
这天夜里下了特别大的雪,冯春早上醒了开了帘子一看就乐了,光着脚丫子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