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微与她玩了两把后就大致摸清了规则,从第三把开始与她正式对弈。
摸了三张牌, 少微道:“破雾珠失窃,你我两国的盟约被搁置,沙离耶大人居然还有心情邀孤打牌, 莫不是近来被我长丰的风土人情所感,乐不思蜀了?”
沙离耶道:“长丰富裕昌盛,陛下治国有方,的确有许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摩罗使者团多留几日,想必陛下不会介意的。”
少微翻开一张底牌:“黑城墙,点数拾陆。”随后摸了两张牌填补,打出一张点数为伍的黑色粮仓牌。
沙离耶翻开一张红战车作为底牌,点数拾壹,摸牌后打出一张红乌鸦,克制黑城墙的牌,牌面点数为陆,实际抵消点数为柒:“破雾珠既然已送给陛下,就算被丢了被偷了也全凭陛下处置,沙离耶在此逗留多时,不过是仗着对那珠子了解,想略尽绵薄之力,帮陛下找回罢了。至于两国盟约,等陛下得空,便可详细商谈。”
“等孤得空?”少微摸牌,“你不是在等渠凉内乱爆发吗?”
沙离耶手上一顿。
少微放下一张黑色冠冕,点数拾捌:“看来摩罗商局的消息果然比我们灵通很多,用商局来做筹码,足见你们的诚意。”
“原来我那点小心思都让陛下看穿了。”沙离耶放下一张红色冠冕,让两张牌的点数相互抵消,摇头苦笑,“燕珈教在渠凉建的神庙,有一些与安远侯来往密切,我们商局也是无意间发现了安远侯的企图。当然,我承认,我的确想以此事为契机,向陛下证明商局的价值和摩罗的决心。”
“孤记得你的目的是签下藩属国盟约,借助长丰的力量打压燕珈教的势力,是吗?”
“是。”
“可以。”少微布下点数为拾的列阵士兵,“不枉你费尽心思等了这么久,现在孤对你们摩罗很感兴趣了,也相信你们能够与我长丰一同抗击革朗。孤会让郎中令备下文书,于三日后签署盟约。”
“多谢陛下。”沙离耶双手交叉在胸前,以跪姿行了礼。
“至于破雾珠么,既然你我都不在意,丢了便丢了吧。”
“陛下英武仁厚,那珠子是灵物,自会认主,兴许哪天便又找回来了。”迷雾深渊的点数为拾伍,沙离耶的桑吉牌点数略有反超。
少微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继续打牌。
两人你来我往,直到将牌堆中的牌摸完,手牌出完,少微的总点数比沙离耶低了贰点,到了翻看另外两张底牌的时候。
少微道:“还剩下四张牌,分别是点数为拾柒的黑色倒吊人,点数为玖的黑色铁剑,点数为拾贰的红色星辰牌以及点数为壹的红色障目之叶。如果两个黑牌都在我这里,我肯定可以赢。”
沙离耶挑眉:“陛下一直都在记牌面和点数吗?”
少微笑了笑:“对,你那边的红色点数和黑色点数,我这边的红色点数和黑色点数,以及我们两方各出了什么牌,我都记得。”
“陛下好厉害。”沙离耶翻出自己的一张底牌,是一张黑色倒吊人,“可惜了……”
“别急,说可惜还为时尚早。”少微翻开自己的一张底牌,黑色铁剑,“看来我们真的要比拼到最后一刻了。”
他手指轻点案几,示意沙离耶翻牌。
沙离耶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她翻开自己的最后一张底牌——红色星辰。
“我输了。”沙离耶合掌。
“承让。”少微翻开自己的最后一张底牌——点数为壹的红色障目之叶,“有时牌面虽大,却未必能赢。沙离耶大人,你说是吧?”
“陛下所言极是。”
沙离耶的黑色倒吊人与红色星辰的牌面点数抵消,剩余伍点,算上之前领先的贰点,剩余柒点;而黑色铁剑和红色障目之叶抵消,剩余捌点。
少微险胜。
沙离耶道:“在我们摩罗,玩桑吉牌总会下点彩头。既然陛下胜了这一局,沙离耶愿意为陛下做一件事。”
少微漫不经心地把竹片牌摞到一起,拿在手中一张张细看:“什么事?”
沙离耶:“治好淳于昭肃的哑疾。”
哗啦——竹片牌散落回案几上。
少微瞪着她:“当真?”
三日后,长丰与摩罗签订了藩属国盟约。
沙离耶在两国文书上落了金印,捧回本国的丹书时,她的手似乎有些不稳,但很快掩饰住了,恭敬谢旨。
与此同时,渠凉王派遣使者前来求援,少微允准了其寻求援军的请求,但驳回了由淳于昭肃带队的请求,于是长丰派去渠凉的援军即刻出发,按照摩罗商局给出的情报,这支援军直奔渠凉王与安远侯的交战之处。
渠凉的使节来去匆匆,摩罗的使节团却还要再留十日,以备休整。
为医治昭肃,沙离耶给少微写了个方子,方子里的药材大多很好寻到,只一味有些困难,但这一味是药引,无可替代。
“鸣金石……这药材从未听过。”太医苦恼摇头,“陛下,恕老臣浅薄,老臣问遍了秣京附近大大小小的药铺医馆,也没问出哪里可得啊。”
“怎么会?”眼看希望就在眼前,少微难免焦急。
“不怪太医大人,这的确算不上一味药材。”沙离耶道,“这是革朗境内用于修复钟磬的一种石头,熔之兑入青铜,可令钟磬之声音色纯净,洪亮庄严。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