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起来,分不清是身体已然疲惫还是心理情怯。
走过一丛树林,登上一处视野开阔的山脊,一处庙宇的屋顶顿时映入眼帘。谢陨惊喜地看着明显是寺庙的建筑物。
道观依然存在吗?
那座青岩观据说是明朝所建。那个世界尚存,这个世界古迹保护得更好,更加应该存在。果然如此,它不仅存在,而且修葺良善。
石门上依然刻着青岩观三个大字。门前的石板路径也是那么熟悉。在这一刻,谢陨几乎以为什么也未曾发生,只是自己突然南柯一梦。
“这位女施主,你是要来上香吗?”
女施主!谢陨清醒过来,看着从山下走来的青年道士,和记忆中自己见过的所有在青岩观待过的人一一比对。然而他失望了,记忆力没有这个人。
青年道士见她瞅着自己,垂目自我介绍道:“我是青岩观的馆长,道号青山。?”
“你是馆长?”
“正是。”
“那你知道闵乾慈闵道长吗?”闵道长全名闵乾慈。
青年道士想了片刻,开口道:“不曾听说过。”
谢陨面色黯淡下去。青年道士见状,问道:“不知施主要找的这位闵姓道长长什么模样?是哪一座道观的居士?”
谢陨摇摇头,没回话。神情恍惚地看着道观大门。
“施主可要进去参观?”
谢陨犹豫片刻,点头道:“也好。”
道观里面格局和谢陨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只是这座道观修整得特别好。和闵道长所在的那座破败得不成样子的形象完全不同。这个道观里人也更多。来来往往,各处地方,数来不少于20人。除了谢陨,里面还有其他的游客。观里香火十分鼎盛。
故园依旧,人物已非。
谢陨带着怅然若失的情绪离开了。路过那个世界他居住的农舍所在的地方,只见那里屹立着一栋很雅致的别墅。从里面传出乐器的声音来。谢陨缓缓走近。
里面有人。一片落地窗,有两扇打开,抬眼望去,就能看见一个年轻男子侧对着谢陨这一面,手拨吉他,面前置着一个放谱的夹板。年轻人时弹时写,看起来像是在创作乐曲。谢陨觉得这人有些熟悉。但他侧着身子看不见面容。
一阵猛烈的吉他弹奏后,屋里的人忽然转过了身来。
谢陨站在石坎路上,和在别墅二楼的年轻男子在同一水平线上。两人中间相距不过三米。
男子转身后,两人四目相对,年轻男子所有的动作停了下来,而谢陨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人,和一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赵维赫。
赵维赫,他会是叫这个名字吗?谢陨眼睛定定地看着那男子,喃喃道:“你叫什么名字?”
“关绍。”
☆、第19章 一心斫琴
关绍,不是赵维赫。谢陨眼里流露出失望之色。这个世界终究是没有原来的人。谢陨恍然转身而去。没有听到那叫关绍的男子絮语一样问:“你是谁?”
柏溪乡之行虽令人怅惘,但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知道此世与彼世人物不同。谢陨暂且放下人,一心扑在了斫制古琴上。
杉木作琴面、底板均可,便不用再费心寻他木。谢陨买齐了工具就开始着手了。谢陨租房子的时候便考虑到了斫琴的需求,因此租在了第一楼。房子面积也比较大,是跃层,卧室在楼上,楼下的大客厅十分宽敞,地面没有装修,是水泥地。为了找到是水泥面、且在第一楼、面积也要够大的房子,谢陨当初很费了些功夫。如今摆放下木工工具,辟出斫琴的占地来,客厅还余有近一半的空间,并不逼仄。
古杉木难得,谢陨仔细规划好了才动手,以免浪费了材料。
当恢复了往时日日斫琴的日常生活,谢陨心情完全安宁下来。其实在此处还是彼此又有什么区别呢?心安处即是家。彼处虽有牵挂,但他们人人都物质无缺,精神有归,并不需要谢陨担心。至于情感上的不舍,只要至诚,存于心底便可。来生若有期,自然能再相见。想通这些后,谢陨便彻底放下了对师父师兄闵道长的牵挂。
谢陨斫琴投入时,往往忘时忘我,只一心沉醉于琴。因此,谢陨旷课情况更严重了。她去不去学校,什么时候去,已经没有规律可言了。以前,她还向老师请假,现在她来去随意,也不与老师说了。老师每每气愤刁难,却又无可为难之法。谢陨理论课十分好,老师每每生气为难,提问于他,他都应答自如,无所不知。谢陨侃侃而谈之时,语声像流水一样润物细无声地流进了听者心中。学生们往往记不住老师上课所言,但是每一次谢陨的发言,所有人都能记得。这在后来期末考试的时候帮了不少同学大忙。凡是谢陨曾回答过的问题,他们都有印象。因此,表演系一年级(3)班的期末考试理论课成绩远远高出其他几个班级。创造了有史以来表演系期末理论考核的平均分之最。
因为谢陨在学业上天才般的表现,最初看不惯谢陨的同学渐渐地改变了看法。天才总是不同凡类的。何况仔细说来,谢陨从来没有恶劣地对待过任何人。她的特立独行其实是没有伤害到任何人的。而且人们心下越来越觉得谢陨酷极了。老师都拿她没办法。即使她因为经常旷课,老师将她百分之十的出勤分,以及许多算学分的项全打了零,但她却可以在期末考试的答题上考出满分来。老师最终也没法卡住她重考或是重修。形体,台词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