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啊?家里怎么了?要不是你奶奶好说歹说……”
“不是的……我真的……”
“你还上课睡觉!记小抄?谁教你的!起来!手伸出来!”
“我没有!真的没有!”
“还在老师背上贴王八!就是你干的好事儿吧!”
“……”
脑子里的回响重归寂静。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趴在地上的,跪着,上半身紧紧贴着地板,不敢抬头。
“跟我走!见家长!”
我清晰地听到男人说了这么六个字,慢慢站了起来,跟在男人背后。
那几个孩子跟在我后边,依旧在嘲笑。
满腔的委屈渐渐发酵,变质。我知道它们变成了什么。
四楼楼梯上。
那群孩子还在笑,黑西装男人走了一步,回头看我:“干什么!愣着做什么!”
我看了看男人,再回头看了看几个孩子。然后,我慢慢跟着男人下了一条楼梯。身后的孩子嘲笑声不断,我再一次停了下来。前面的男人也停住了脚步,头也不会催促我。说我即使这样也改变不了命运。我最后一次回头看了那些孩子一眼,扭过头面对男人的背影,一瞬间,我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我突然脚下打滑,一头撞上了前面的男人,角度稍微有一点歪斜。
男人倒栽葱一样往前扑去,他的头磕在楼梯扶手下拐角处那锐利的地方,而我滚下了楼梯。
我的动作不可思议地熟练,就好像我多次滚下楼梯,我知道以什么样的姿势滚下去,既能让人觉得我受了伤,又能保护自己不会真的受伤。
睁眼看到那个男人,他的脸近在咫尺。
他的额头流出来的东西散发着恶臭,是黑色的。他脸上的眼镜镜片碎了,尽数扎进他的眼球。
一眨眼,我感觉自己摇摇晃晃的被抱到了哪里,天花板是一片白色,还有一个大红的十字。
我醒了。
难得的一觉睡到大天亮!
束铭华过来发药。“你笑得真开心啊!”他说。
“因为觉得很解气!”我仰着头说。
“是吗?梦到什么了?”他跟着我笑。
我眯起了眼睛,笑道:“我们的班主任摔了个狗□□!哈哈哈!那个糗样!”
我捧腹大笑,却发现自己心里有一丝苦涩。
作者有话要说: 人最怕的冤罪,有时候就在他的童年,已经扎根成恶苗
☆、第八节、医院
“知道吗?楼下的娜娜和我告白了!”我开心地对束铭华说我今天的见闻。
“她是结婚妄想症和钟情妄想,看到的每一个异性都忍不住要过去对人家说我爱你,而且还说对方已经和她结婚了,正在蜜月期呢!”束铭华笑着说。
“你说得我突然间不相信爱情了……”我垂下头,一脸沮丧。
“呵呵,别闹,等你神经衰弱治好了,就可以出院了啊。”他轻轻用调羹敲了敲杯沿,把杯子递给我。
“娜娜长得不错啊,就是瘦了点小了点。”我说着,坏笑着用手托了托自己的胸口:“除了小了点之外也没什么别的病了,怎么会这样呢?”
束铭华叹了口气,说:“每一个进来的人都有故事,你啊,问我们我们是不会跟你多说什么的。不过这栋楼的人都没有危险性,你小心对面栋的。”他说着,打算转身离开,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说:“明天就要过年了。我们病院会举行一场晚会。”
“哎哎!我要去表演单口相声!逗你玩儿!”我举手报名!
他呵呵笑了:“行,给你腾几十分钟。”
“谢谢大爷赏脸啊!”我笑着和他告别,一脸狗腿。
躺下来之后,我什么都不想思考了,说到这梦境的问题,这几天我一直在画一张图,其实不仅别人,我自己也很好奇,我到底为什么会做这些梦,但是我到目前还是没有一丝头绪可言。也许我需要一个启发。
难道我应该去寻找我的光吗?
半夜醒来,我觉得口渴,看了看床头柜,我的杯子居然也不翼而飞!
好吧……
我只能自己走下床,不仅要寻找我的杯子,可能还要寻找我的……光?
其实我睡觉的时候是不锁门的,但是今天居然把门给关上了,可能是新来的护士不知道我的习惯把门带上了吧。
走廊里的节能灯一闪一闪的,我知道医院的环境就是这样,但是今天居然觉得格外诡异,怎么回事呢?平时灯管再不好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灯光闪瞎狗眼的我忍不住要骂维修人员是不是吃翔去了。
我口渴,渴得我甚至都说不出话来,我想呼唤束铭华,但是张了张嘴,就是发不出声音。也只能作罢。
按照我自己脑子里的地图,护士站就在不远处,大概也就两间病房的距离。
我扶着墙慢慢往前走,我觉得我的身上没有什么力气,尤其两腿发软,究竟怎么回事?
默默数着关着的病房门,一,二。还没到护士站?
我知道我住的这一层楼出了右手边尽头的灯是坏掉的,所幸也没有什么人住在那里,那是晒衣间和开水房。抬头看去,现在那边依旧什么都看不到,甚至饮水机的轮廓都看不到。
我慢慢把身子移到了左手边的墙,往前看……一条长长的走廊……
没来由的,我觉得恐惧了!
我转头想我的房间走去,但是却发现我的房间门口站着两个人,只有轮廓,一个人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