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仅仅合格，还留过级。”

墨清讶异道：“那么大转变？”

“是啊，听到他的过去时我也被吓了一跳。”华景和继续说，“秦晴和我说是黎老师来了之后他就慢慢变好了。他刚来t中的时候就是他们班的英语老师，高三的时候还直接晋升为班主任。秦晴说他放学经常会去黎老师家，有时甚至会过夜。”

“我记得很清楚，我哥把那次英语月考的试卷给我妈看的时候我妈都要笑抽筋了，连我都觉得自己的三观蹭蹭地刷新到了新高度。九十分！你能相信吗？！一个翘课吸烟打架拿课本来垫桌脚连合格都要谢天谢地的学生竟然拿了九十分！”秦晴叉着一个鸡翅，满脸都是不可思议，“还不算完，高二那次期末考，他的英文竟然拿了第一！我之前还和他打赌他要是能拿第一我就去和床单君表白，结果他真的拿了第一！我靠！然后我就和床单君在一起了。”

“这么说你哥是你的媒人咯？”华景和喝着柠檬茶笑道，“不过黎老师也真厉害啊。”

“是呀，我爸妈简直爱死他了，整天拉他到家里吃饭，逢年过节跑得那叫一个勤，礼物堆堆地送，我都替黎少爷不好意思。”秦晴咬了口鸡翅，“你说黎少爷是用什么法子治我哥的？我爸妈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哄也哄过，他就是死不读书，怎么突然开窍了呢？”

“黎老师教的好吧。”

“错。”秦晴放下鸡翅正襟危坐，“依我看，他们的关系一定不简单。我哥能对着黎少爷的短信傻笑半天，黎少爷来吃饭的时候两个人还眉来眼去的，周末假日还整天出去玩不带我。你知道他们都去哪里吗？我告诉你你肯定不信，但这是真的。他们去看电影，去游乐场，去爬山去海边去吃各种好吃的……总之怎么看都不对劲啊！”

说完她的身子又微微向前倾，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说他们是不是那个啊？”

华景和隐隐猜到了秦晴想问什么，心里其实也有几分同意她的看法，不过他却说：“别多想，他们就是普通的师生关系。”

“其实我倒是挺想他们在一起的，”秦晴坐直了身子继续吃鸡翅，“少爷多可爱啊，要是他是我嫂子的话我的英文都不用愁了，对我和我爸妈也好……”

秦晴口若悬河地说个没完，华景和听着她的话心却在想别的事。

同性恋吗……

“景和？”

“啊？”

“你在想什么？”

墨清微微侧头，碎阳投入双眼，墨黑的瞳仁光彩熠熠。华景和从记忆中拉回思绪，与他四目相对，少顷他突然开口问：“你怎么看同性恋？”

墨清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噎住了，脑海飞速运转，毕生读过的书在脑内走马观花似地一闪而过，所有的知识融合起来指示出无数条道路。他小心翼翼地捕捉华景和脸上的每一丝神情，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为什么问这个？”

“没什么。”华景和丝毫没有感知到他的紧张与不安，语气依旧轻松自然，“就问一下。”

“哦……”墨清觉得喉咙有异物哽塞住不能发声，发出了一个音节之后他就说不出话来。

“啊！米线来了。”华景和笑说，“看起来很好吃啊。”

服务员把两碗热气腾腾的米线放在了他们面前。华景和把筷子和调羹擦干净递给墨清，又问道：“你要醋吗？”

墨清摇了摇头。华景和就拿起桌上的红醋倒进自己碗里一点，又用筷子细细搅拌，就要开始吃，却看见墨清纹丝不动，便抬头问他：“你怎么不吃？”

“你怎么看呢？”墨清回问华景和，“怎么看同性恋？”

餐厅里人来人往人声嘈杂，墨清却清楚无比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咚咚声响，在左边第四根肋骨下，只要他的一句话可以更有力地跳动，也可以轰然破碎不复生存。呼吸开始急促。他迟迟不答话，秋水眸子里看不清一点想法。时间的推移如同推一块巨大而沉重的石头上山坡，缓慢、且危险。墨清紧紧盯着华景和，他看见他微微张嘴，仿佛听到了即将宣布的死刑。眼前的一切在被撕扯，撕扯撕扯撕扯撕扯然后——

“我觉得只要是真爱，性别不重要。”

迸出万丈光辉。

在悠长的岁月里，青苔爬满了水井如嘶嘶吐信的蛇，茶渍泼上了书页成了橙黄枯败的花。自今以后，在悠长的岁月里，一切春暖秋凉都将似水长流潺潺不息。十年的折磨后终于等来现在这一刻，等来一个喜欢他的资格。

“你怎么了？”

“没事。”墨清的笑容绚烂如夏花，“快吃吧，给我点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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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枯

华景和一头雾水地看着墨清：“你怎么了？笑成这样。”

“没事。”墨清夹起米线，笑意不减反增。他会告诉他为什么，不过不是现在。先前多少个夜晚的担惊受怕辗转反侧自今开始全都烟消云散，从此之后要一点一点接近他然后把他锁在自己身边再也不分离。

可另一个声音却在此刻响了起来，如窗外海上的波光一般在心头一闪一闪。他在说不可以自私，自己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所以知道一个同性恋者要承受多少流言蜚语和千夫唾弃。本来只是最纯粹的感情，因着对方身上的美好而接近然后喜欢然后在一起，却被说成是道德沦丧败坏世风，比老鼠还见不得光。他见过许多这样的场景，只是简单地十指相扣却被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人叹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