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繁心气顺了些,没错,闻衍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这话有点意思,留在原地的黑球将闻繁的话一丝不漏的传到南嘉木耳中,南嘉木脚步未顿地继续前行,很快又回到闻衍的院落。
闻衍回到院落后,大步迈向演武场,朝南嘉木道:“南道友,来战。”
闻声南嘉木所有的心思都抛到一边,也跟了上去,“善。”
南嘉木与闻衍又比试了一番,两人皆心有所得。
南嘉木收回左手剑,若有所思。
剑道与空门功法是看似不可协调,其实也不知不能合二为一的。比如他刚以心御剑,竟与流氓功法有微妙的共振。
不过此事不急,南嘉木暂且歇了探究心思,对闻衍道:“闻兄,我有一友进闻府聘应侍卫,已有三月未曾出府,想托闻兄问上一问。”
“谁?”
“庄磬,庄严庄,鸣钟击罄的罄。”
闻衍点头。
南嘉木望了望日头,见日薄西天,又将近晚,又到该去春生阁之时,当即不好意思地开口:“闻兄盛情,我本不该推拒,只是我另有要事,怕是不能在贵府逗留。嘉木先行告辞,改日上门致谢。”
闻衍依旧点头。
倒是齐烨书惊道:“南道友不住下来?”
南嘉木点头,朝两人拱拱手。
齐烨书取出传信符递给南嘉木,“有事联系。”齐烨书有些舍不得南嘉木,私心里想与他相处久一些,但他心知这是无可奈何之事。
南嘉木与两人换了传讯符,径直走向春生阁。
春生阁虽然装潢气派,但其并不在闹市之中,而是位于河畔千灯后,幽巷重重处。
因此,南嘉木踏入河畔千灯、幽巷小路之中后,忽从上坠下一张大网。大网之上吊坠着密密麻麻的香囊,香囊之中盛满迷粉。
这迷粉可具有挥发性与渗透性,可无视结界无视禁制而扩散。
若猎物未曾发现而被网捉住,迷粉会沾满南猎物之身而使之晕迷,若猎物反抗攻击,则香囊被破,迷粉散飞,反倒会加快猎物晕迷速度。
无论猎物攻与不攻,皆逃不过迷粉之效。
南嘉木脚步一错,口称“无量天尊”,分明他前一秒还在罗网之下,即将困于其中,下一秒便又出现在小巷之外,又重新踏步进入。
罗网扑了个空,露出罗网之外的四人来。
四名筑基一人拉着罗网一角,目光落到南嘉木身上。
南嘉木朝四人微微一笑,谦卑开口:“劳诸位前辈久等。”他低眸浅笑,夜灯透过红纸洒在他侧脸上,铺成半面红影,恍然不似人类,似是什么冰冷的妖兽,身上正腾起嗜人之欲;又似神佛慈悲,欲送蝼蚁往生轮回。
一股凉意从四名筑基修士心底升起,竟起了股想逃的冲动。
然而随即他们摒弃这种感觉,怎么可能,不过是一练气士。
其中一人收回罗网,四人对视一眼,散开。
一人手持羽扇,朝南嘉木当头一扇。
扇上火光闪烁,似那流星飞坠,又似那蝗虫过境,火光密密重重地从扇上疾驰而去。
也不见南嘉木如何动作,他人已消失于原地,万簇火光穿空而过,落到其后的地面之上,轻飘飘的没半点威力,好似那不是灵火,而是红色的剪纸。
“糟,中计。”筑基修士大呼不妙,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入了阵。
他已入阵,其他三人包抄南嘉木的,怕也下场不妙。
南嘉木双目平静地望着他们四人在迷阵中转来转去毫无头绪,脚步一错,慢慢走向四人实力最低之人。
若是之前,偷袭筑基他还未有把握,但今日他剑术突破,正好以他们祭剑。
“无量天尊。”南嘉木走近,笑着开口念了句。
“谁,谁,”提剑筑基修士猛地身形已转,同时剑当横一劈,抹向发声之处,却抹了个空。他心道不妙,却只觉脖颈一痛,手中剑落,人已扑地。
“我心慈悲,我剑慈悲,”南嘉木将两指宽半臂长的小剑当横,食指与中指并列一一抚过剑脊,剑刃。剑初初成型之际是墨而不透,此时小剑玄色逐渐晶莹,泛着水润之光。它正在蜕变,象征着南嘉木的道正在慢慢成型。
剑光快似闪电,剑身轻盈若流光,剑势诡谲如云霞,在灯红幽巷之中全被迷阵掩盖。
南嘉木眼底有光,他左手持剑,借助阵法将其余三人一一解决。
南嘉木收回剑与阵法,目光略过地上四具仿若陷入沉眠之中的死尸,投向幽巷中更多隐藏起来的修士。
明明身上贴了隐身符,明明知道南嘉木不可能瞧得见他们,可是那些藏在黑暗中的修士依旧被那视线刺得避开了双目,他们不约而同地起了退缩之意,果然敢独自外出闯荡的练气士都不是那么好惹的。
同时他们心中再次升起妒忌之心,若他们也出生大宗门大世家,也能这般无所畏惧,这是大宗门大世家子弟的底蕴。
南嘉木走后,那些散修一哄而上,从那四具死尸身上扒储物戒储物袋就走,等他们以为自己发一笔小小的横财之际,结果却发现其中只有一些不值钱的破烂法器,当即气得心肝疼,万万没料到,筑基修士的全部家当,还没练气士多。
而深藏横财又保持了风度的南嘉木此时已经踏入春生阁。
绿袍修士见南嘉木双目一亮,面上笑容真切了一些,能出入春生阁而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