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栖歌全身一凛,神色恍惚了好一阵,突然咬紧牙关,甩开她的手满脸的决绝:“既然不相信,为何还让我跟着,公主你自入京起筹谋这么久,就不怕弄得你满盘皆输吗?”
说完,她冷冷笑了起来,嘴角还勾起一抹讥讽。
祁长风看得心头发凉,再看不真切眼前的人,她将长剑一横,也跟着笑起来:“洛栖歌,你在怪我骗你?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笑到最后,泪水苍凉而下,浑身痛极,嘶哑着声音说道:“我祁长风向来不需要别人施舍,拔剑!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洛栖歌看着那剑,低眉垂眸,尽是黯然。两人僵持着,最终谁也没有动。
忽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紧接着箭矢穿过风雪朝这边s,he过来。不,准确地说是朝长风s,he来。
她难得保留一分警惕,快速躲闪开,但箭缒还是擦过她的脸颊,渗出血来。
“长风!”洛栖歌惊呼出声。
长风用手拭了拭脸上的血珠,细小伤口被被冷风刺的生疼,她脸色一沉,扫过再次搭弓并将她团团围住的平护司暗卫,冷眼觑着洛栖歌:“你要杀我?”
“没有。”她看向那几个人,唇色发白:“都给我住手!”
“大人!奉掌司大人之命,一经发现异动,立刻拿下公主,生死勿论!”
黑暗中传来某个黑衣人的声音,长风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本以为只是派人盯着她,却不想连她的命也要!
是她示弱太久了吗?都让人忘了自己也是不可一世的高手。
她拔出剑来,在剑鞘上击了三下,脸上杀机毕露:“自己动手,还是我送你们上路?”
有人险些弓都拿不稳:“四海阁!”
他的话刚出口,长风身形如鬼魅般,掠过风雪,一剑封喉。那人瞳孔微缩,最后目光涣散,那不可置信的震惊一点点僵在脸上,毫无生气。
她不再保留,运起四海阁那套杀伐无形的剑招,不过须臾,连斩下五六人的性命。
当真是把好剑,尘封这么多年,依旧锋利。
黑衣人们有些慌乱,但毕竟受过训练的,很快恢复了镇定,互相使了个眼色,一起朝她包了过来。
要说这洛平秋还真看得起她,派来的尽是“天”字号暗卫,万分难缠。
她边防守边找机会进攻,中间竟有几人出招万分凶戾,迂回地拆解她的剑招。
动荡一剑,刚刚接住那几人的攻势,震得她手臂发麻。就在此时,她的身后掠过一人,直直朝她刺来。
她瞪大了双眼,回身去挡时,先前那几人却得以抽身,一齐向她斩来。
霎时,她心都凉了,这辈子还没活够呢!莫不是许久未拿剑懈怠了,竟连一群天字号暗卫也拿捏不住!当真丢了四海阁的脸!待她死后,那陆神棍和卫师妹定到她坟头狠狠唾弃一把!
唉!算了算了,死就死吧,十八年后又是一个风华绝代的人。
她想着,不再迟疑,一剑刺穿那人的咽喉。
可,当她眉眼都纠结到一块时,背后却并无预期的疼痛。
“锵”地一声,身后兵戈碰撞开来,紧接着她腰身一紧,被人搂着身形退开。
她脑间一片空白时,耳边传来清冽的声音:“他们!不是我平护司的人!”
洛栖歌皱着眉头,用剑尖指着他们,接着说道:“你们是何人!”
黑夜里床来了嘶哑沉沉的声音,如濒死之人的挣扎般,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洛大人好眼光,可惜了。”
话音刚落,又从黑暗处走出了好几个黑衣人,总共十几号人。
那人又道:“谁能取下她们的首级,赏金十万两。”
洛栖歌面色难看,搭在长风腰侧的手更紧了些,她低声道:“一会你先走,我拖住他们。”
长风微怔,笑道:“咱俩还挺值钱的。”
洛栖歌眉头皱得更深了,“别闹。”
“洛大人,你看我像是会丢下你自己跑了的人吗?”
“那你拖住他们,我先走!”
长风:“……”她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
洛栖歌又道:“我师兄就在附近,我去叫人!”
哦哦,这还差不多。
可为首的黑衣人好像猜准了般:“洛大人,别费力气了,隐大人那边尚自顾不暇呢!”
洛栖歌推了长风一把:“快走!”
话音刚落,她独自一人朝着那群人杀去。长风看着,突然觉得很开心,虽然两人都深陷囵圄,她大声道:“喂,对面的!你们可要想好了,动了我,小心四海阁与你们不死不休!”
里面有几人迟疑了。看来,四海阁这几年的凶名对江湖中人还是有点震慑的。
“小公主,若说陛下放不过我们,还让人相信。四海阁?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里面高手多如牛毛,你的功夫能排几何?死你一个不少,还指着他们为你兴师动众?”那人毫不留情地讥笑了起来。
洛栖歌眸光一寒,朝他杀了过去,那人止住笑,艰难地躲开,剑上的面巾被挑下。
长风这才看清他的面容,长长的疤痕如同蜈蚣般贯穿他的脸,丑极了。她也不多停留,紧了紧手中剑,和那十多个人打开。
她剑式极快,偏偏嘴还不停歇:“你们就等死吧!我师哥定会为我报仇的!到时候天涯海角都躲不了!非让你们死无全尸……”
这招极好使,不一会便乱了他们的心神。为首之人更忍不下,脱开洛栖歌,率先朝她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