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逸闻言一怔,不知转轮王话中何意,求证似的的望向转轮王。
转轮王灿然一笑道:“方才本王从一殿玄冥宫回来的路上,恰好遇到黑无常,本王见他神情落寞郁郁寡欢,又见白无常独自在肃英宫停留,便想闲话问问……”
转轮王顿了顿又道:“休怪本王多嘴,你与他倘若彼此珍重就该多多包涵,本王与苏玉日常也颇有争执,但只要一方肯包容,自然能融洽相处。本王观黑无常是个温柔细致的,白无常要多体谅他些。”
转轮王竟以自己与苏判官之间的断袖关系来举例子,听的谢逸一阵面红耳赤。
苏判官道:“薛倾这番话说的还算有些道理,相处之道,贵在持之以恒,知己知彼,方能相濡以沫。若只是黑无常一头热着,白无常不肯迁就,时间久了,容易生分。”
谢逸听了苏玉这话,更是云里雾里,他与范皓只是师兄弟而已,怎会被胡乱误会成龙阳断袖的关系?这不是玩笑,这简直是笑话!
谢逸难堪至极,听转轮王与苏玉话里的意思,自己竟还是个不懂得体谅范皓的傲娇脾性?凡人也好,做鬼也罢,这些年来谢逸还是第一次被点名批评,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
从肃英宫中出来,谢逸突然不想回去住处,总感觉那里有个解不开的结,若不是转轮王和苏判官一番不分青红皂白的规劝,还不至令谢逸乱了方寸,此时却疑心生了暗鬼一般,彷徨不知所措。
既是不愿回家,谢逸决定去奈何桥上看看,正好问一问孟婆关于飓母一事。
谢逸心里这么想着,便独自朝奈何桥方向飞去,不巧在半路上正遇见寻找他的范皓。
“必安……有冥荧签到,你我速去阳间办差吧?”
幸好范皓只言工作不言其他,让谢逸不至太过局促。
谢逸静了静心神,伸手接过范皓帮他取来的恶鬼面具戴好,便随着范皓一道飞升去了阳间。
……
阳间大半夜的死人,多半不是病死的便是横死的。黑白无常飞升至地表上方冥荧丝牵连的地方,放眼望去,竟是一处尊贵肃穆的高官府邸。
范皓沉声道:“看来这府中还没人知道死了人,不然不会如此安静。”
“死者是何人?”来时路上没看冥荧签,谢逸便问了一句。
范皓回道:“扈国礼部侍郎卢启,正是这处府邸的主人。走吧,咱们进去看看。”
卢府大门上张贴的神荼郁垒忽然睁开了双眼,待看清楚来者是幽冥地府的黑白无常后,无奈的对视一眼,连现身都懒得现,干脆又闭上眼睛休息去了。
黑白无常一路穿堂入室,直奔卢启寝卧,一进门便看到床榻上平躺着的一具没了气息的尸身。
范皓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怎么这具尸体又没有魂魄?私奔了?被噬魂了?这鬼把戏难道没清没完了?
谢逸却镇定自若,既然冥荧签没有切断,说明这卢启的魂魄就在不远处。
第55章 钟馗索命
谢逸仔细的看了看卢启的尸身后,奇道:“此人双目撑大,面色乌青泛紫,必是惊悸而死。”
“被吓死的?看他年龄也不小了,又是个见过世面的高官,还有什么能把他给吓死的?”范皓疑惑的问了一句,回头正望见谢逸那张恐怖的面具后,笑道:“难道是见了比你这鬼面还恐怖的鬼了不成?”
谢逸不语,环顾四周一遭,双眸锁定在墙边角落的柜子后方,抬手祭出锁魂链,直朝角落飞去,瞬间透过柜子栓在了一团黑影上。
谢逸微微发力便将那黑影拽到了跟前。
范皓定睛一看,正是这尸身卢启的魂魄。
颤栗不止的卢启魂魄被猛的从柜子后方抻了出来,慌里慌张的抬头一看,面前站着一个垂长血色红舌、惨白鬼相的凶神恶煞,正是戴了恶鬼面具的白无常。
“鬼……鬼啊!”卢启尖叫一声,直直躺倒在地上。
范皓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上前,伸手拍了拍卢启的脸,斥道:“起来吧,别装了,你已经无法再晕过去了!”
卢启听到有人讲话,且声音中规中矩,这才冲散了他方才的千般恐惧,便将信将疑的睁开了眼睛,再看到白无常的面具后,又试图晕倒在地上,却惊觉自己真的无论如何害怕都不会被吓晕了。
“起来!”范皓大声斥道:“你已为死鬼,还装什么死!”
卢启听了这话,突然瞪大了眼睛坐起身来,后知后觉的回望一眼身后的卧榻,正望见自己惊悸致死的尸身惨状,顿时吓的嗷嗷豪哭起来。
“卢启魂来,随吾归去!”不容分说,谢逸扯了卢启贪生怕死的魂魄遁入地下。
黄泉路上,卢启依旧哭哭啼啼的,直哭的黑白无常怒目以对,男子汉大丈夫死则死矣,二十年后又是壮年一个,怎能像个婆娘一样的哭叫不停?
范皓终是听不下去了,示意谢逸先停一停,握紧手中的墨金夺魄枪朝地上用力一戳,叱问道:“卢大人这般沮丧,是有心愿未了吗?”
卢启心有不甘的哭道:“实不相瞒两位鬼大人……卢启……实在是死的冤枉啊!”
范皓挑了挑眉,不悦的回道:“这里又不是阳间的官司衙门,死了死了一死百了,纵使你有天大的冤屈也于事无补了,且随我们前去面见阎罗王,有何冤屈报与阎罗王知晓,或许会允你复回阳间一趟报仇。”
卢启噗通跪在地上朝前紧蹭几步,梆梆梆磕了几个响头,继续哭道:“鬼大人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