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直起腰,又被赵师容给按回去,“真是——居然都让赵姊来服侍我了,多么受不住呢!”接过了碗,甩了甩胸前的大辫子,“……赵姊太娇贵我来,想我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日子没挨过,这难道怀孕就不能车马劳顿了吗?想我们川中的女人最是能吃苦,小时候我那么些伯母婶娘,挺着八个月的肚子还在田里插秧,直到快临盆了才一步一步自己挨回家,就在灶房的地上把孩子生下来,自己拿剪刀把脐带绞断。把婴孩擦洗擦洗了,歇一歇,喝口干粥,下午继续到田里插秧,真是司空见惯,都不值得给人说……所以我那时拼了命地要出川,偷了家里的钱一口气先跑到成都,怎么着也不能回去过我那些婶娘的日子。什么天府之国沃野千里,谁乐意待谁待,反正一个个都是喝着文化人的香墨水装作瞧不见碗里的人肉人骨头的东西……”
赵师容听了微微一笑,“你这句话倒可以登到报上去,叫所有人都来看看。”
“他们看了也不会承认,反倒要来骂我的,”宋明珠也笑了,荡了荡略微浮肿的脚,慢慢地吃粥,“说起来,那时我是打定了主意要往东边跑,要上南京、上海那些地方去。吃苦我是不怕的,就怕苦吃得再多也没用,也很是彷徨了一阵。在这个世界上,年轻、有点姿色却没甚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