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站着吹了会儿风,两人终是上车回去。车子驶离钱局街,柳随风看着后视镜里那个空荡荡的街口,然后目光一转,望着上了坡道后那大半个昆明市区。那么多街道,那么多屋瓦,那么多院落,那么多的……人。这里面,一定有他想见到的那一个罢。
回到北教场的洋房,他叫来了康劫生,“不要声张,你替我去查一个人……”
☆、纵使相逢(下)
柳随风睡不着觉。
壁灯一盏,柔黄幽幽,将窗上的挂帘映出深重的影印,像是其后藏着什么。夜风一拂,帘子徐徐鼓动,帘尾斜飘,又可知那深重的阴影后面,乃是一壁空虚,并无秘密的所在。南北窗皆敞开着,木香花的枝子在暗蓝的窗格里,曲出比白日更加优雅的姿型。夜深了,蝶儿和蜂早已不见,可是每当帘子飘动、夜风满屋之时,柳五分明觉得,那蜂、那蝶仍在,一个翩翩,一个汲汲,正对着花儿献殷勤。草棵里有喓喓的虫鸣,不是秋夜的那种愈鸣愈凄的叫法,而是那种生命在向上走的喧哗。低低地在东墙根响成一片,低而饱含中气,声气里是对来日的欢欣。
柳随风沉湎在这光、这影、这风、这虫鸣里。奇哉。怪哉。他不感到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