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柳随风的神色却冷下来,把装酱鸡的盘子一推,扯过毛巾揩手,“这调去后方的事,便再次有劳萧师长了。”
于是这年春汛过后,柳五终是接到征调信,让他带团驻守昆明,护民兼征兵粮。消息传来,举团欢腾,康出渔捣着两条腿在院里出出进进,喜气洋洋指挥士兵捆扎收拾,身子一转又向儿子康劫生道:“到昆明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的婚事办了!联大的女学生,好好觅一个给你!”不顾康劫生撇嘴耸肩,只是不住地嚷嚷。
屋里窗前,柳随风将薄薄一张征调信折起,望着墙头蒙蒙的新绿呆了一会儿。又是一年春天,又是一个新的地方,一座房子还没住熟,便又要离去。离去的喜悦,院里的人能体会到很多,他体会到的却很少。后方当然比前线要好,但若是后方没有那么一个人,一个如父如兄、如爱人如伴侣、关心你的苦乐暖饱死活的人,那么那个后方、那整个南风熏熏的春天,在他眼里都是要大打折扣的。
☆、纵使相逢(上)
李沉舟坐在床边,把兆秋息的脚搁腿上,拿着指甲刀,给好孩子剪指甲。兆秋息拥着被子靠在床头,腿将曲不曲,低眼瞟着李沉舟,脸上是薄薄的化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