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赚取单独的报酬与功名,与人亲近意味着风险,意味着钢筋铁骨上的一块软肋。他十来岁上就是这般想的。这个世界生存的机会是多么得有限,不会有人比他体会得更多。小时候在街头为填饱肚子要靠抢,靠对所有的哭喊哀求无动于衷,后来长大了也为填饱肚子、更为其他想得到的——照旧要靠抢,就是明抢换成暗夺,有技巧地、有谋划地、一点一点地,把东西占据。其间多少厮杀多少牺牲,也照旧无动于衷。在人世攀爬抢夺的云梯上,动于衷的全都掉落到下面的黑暗里去了。半声惊呼、一个骇然的侧脸,就是他们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全部印象。所以,“掉落”是要不得的,是要竭尽全力避免的,在两者只能择其一的情况下,他当然要保全自己,让别人落下去——落地、落水、落河……黄浦江边,那一个不就落了河麽?黑黢黢的冰冷的江水,这下是真的掉到黑暗里去了,一去不返……
“铃铃铃——”尖锐的电铃震响,柳随风没有动。屋里康劫生替他接了,又把听筒给他,“五爷,是萧师长。”
柳五这才回转进屋,接了电话,听筒里萧开雁语气有些急促,“日军的奈良支队已经迫近北岸了,铁路毁了大半,这速度也够快的……明天凌晨这边大约就要打起来,我们会全力顶住,你在归义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