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彻了。苦恼的是生物课也不是节节讲虫子,所以他大多时候还是就着窗边的位置,将窗外的一草一木一动一静看个遍,间或在草稿纸上抄抄歌词涂涂鸦,老师一来就装模作样做笔记,一点点打发无聊的上课时间。
跟桃丫初中读的书房不同,溪高的教学楼可高了,有五层楼这么高,树也比溯中的高,桃丫的课室就是在五楼,也没能比树高。
上课无聊,晚修无聊,午休也好无聊……大家都趴在桌面上睡着了,就桃丫一个不想睡。他撑着下巴看着窗外,正是艳阳高照的天气,阳光透着树叶缝隙,斑斑投到坐在窗边的他的桌上。他百无聊赖地小声哼起这几天白苗教他唱的曲子——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也有爱情甜如蜜昨天傍晚吃晚饭的时候桃丫也不自觉哼哼了三两句这首歌的调子,坐一旁的喜庆听到了,神神秘秘地跟他说自己在练着用吉他弹这首曲子,据说是迟些要跟白苗一起在大伙儿前表演。桃丫奇怪道:“白苗啥时候跟你这么要好了?”
喜庆咧嘴笑道:“得感谢我给狗咬了。”
什么啊?桃丫没懂,但也没问下去,阿恒教的,别太八卦。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哎有乐子了,窗外这树飞来了一只鸟!又飞来一只。鸟都成双成对的啦?放十年前桃丫肯定手痒要找弹弓将它们打下来了,可现在他只把脑袋搁在了窗台上,把左手伸出窗外晃啊晃,吹了两声口哨。没想到那俩鸟儿竟然真拍拍翅膀飞到了他手掌心。哪儿来的鸟儿呀,这么不怕生哦?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尖尖的小爪子抓挠着掌心,两只小鸟儿不知是不是错把软嫩的人手当成粗糙的树枝了,还走动了几步。那轻轻的重量神圣起来,桃丫连忙顺着它俩小心翼翼地转动手,生怕两只小家伙惊飞了。幸好没两步它们便不动了,停在了他的手背上。他僵直了手臂,它们好像一点没感觉站立的地方哪里不对,或许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被爱情冲昏了脑袋,竟坦然自若地在人类的手里,短小的喙缠绵地碰在一起。
——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不要什么诺言只要天天在一起过了几分钟小鸟儿也没飞走,桃丫松了一口气,仔细盯着面前两只皮毛光滑的漂亮家伙,在心里哼道,你们两个小东西在我面前这样子,我怎么办呢?
一到这些时候,就算他不刻意,那人也会自动浮现在他脑海里。半个月前收到的寄自羊城的巧克力放在课桌抽屉的最里面,桃丫轻声问那两只小鸟儿:“你们能闻到甜味儿么,识路去羊城嘛?帮我捎个口信,说黄家老幺可乖了,连巧克力都能忍住不吃,再问问吴家老大,他想不想桃丫?”
☆、要到城里去啦
九月份的溯村仍然热得像蒸笼一样,溪村也如此,桃丫就天天打着赤膊到处串门,刚洗完澡还连裤子都懒得穿,大喇喇的在宿舍里走来走去。十几岁的男孩儿玩心大,这天晚修后,几个同宿舍的见桃丫又只穿个孖烟通在阳台上边纳凉边吃零嘴儿,便趁着他不注意,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上去,得逞后还做着鬼脸等人回头。
被整成落汤鸡的桃丫也顾不得擦擦满身水了,龇牙咧嘴的冲上去跟人扭到一块儿,可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最终结果是他一个人被四五个不及他高挑却比他强壮的男孩儿按住挠痒,还被逼喊哥哥求饶。
桃丫哪里可能服气,晚上睡觉时一直琢磨咋报复回去,最后决定明天起个大早,把他们几个的鞋全藏起来,让他们光着脚丫子回班,好好受女同学嘲笑一番。
第二天清晨,干了坏事儿的桃丫神清气爽的去饭堂买了米粉豆浆回课室吃,没想到有人比他还要早回班,他顺其自然的见人就打招呼:“阿秀早啊,原来你都这么早到的,难怪成绩好!……咦,你座位在那边的吗,你啥时候跟黑钟调位了?”
阿秀不知所措的站起身,双手慌里慌张之下一松,抱着的水壶就咚咚掉到了地上,他弯身捡起后再抬头,整张脸都通红了。虽然知道桃丫并无恶意,但他还是半晌想不出怎么答话。桃丫觉察到他的反常,还朝他走了过来:“你咋了,读书读傻啦?哎你拿着黑钟的水壶干嘛?”这水壶是大姐跟准姐夫带他去买的,买的时候他想起来黑钟的水壶丢了,就顺便多买了个不同色的给黑钟。
阿秀醒悟过来,猛地将水壶放下:“我……”“你要不要也买个?很好用的,”桃丫说着突然想起黑钟跟阿秀的关系微妙,连忙给人台阶下,“这水壶在汶村的商店有卖,回头让喜庆回家了给你捎一个呗。”只怪开学到现在都快半个月了,黑钟都没怎跟人家阿秀接触过,害得他刚才无意说了一堆让人尴尬的话。
阿秀摆摆手,回到自己的位置:“桃丫,你能不能当作啥都没看见?”
桃丫讪讪地点头,可真是冤枉了,他的确没看见啥啊……
阿秀坐下,摊开一本书端端正正地看,仿佛跟大清早回课室,偷偷拿人家的水壶轻吻壶口的不是同一个人。这样的变态行径,他自己都愧疚到无以复加!
“奶奶,家里人咋这么少啊?”桃丫兴冲冲的跟人逛了一圈才踩单车回到黄家宅子,爷爷竟然没坐在铺头抽水烟,就奶奶一人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