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沈家、孤儿院、孙尧,甚至只要和叶迁予有一丝接触的人都被他打听了个遍,可得到的结果要么是不知道,要么就是去外地学习,可唯一共同的回答都是,不知道叶迁予到底在哪里。
——没有人知道?哈哈,叶迁予,明明大家都说你是这世上最善良的人,可是,你却做得这么绝,连一丝找寻你的机会也不留给我。
之后,他因为叶迁予的失踪而情绪失常,多次未能准时赶通告,还在工作上频频出错,而引起对方的不满,经纪人找上了门,和他深深地交谈了一次。
经纪人语重心长的劝慰,让季一然对自己的做所为感到羞愧,他总是那么自以为是,一再伤害喜欢他的人,现在他又伤害了喜欢他的广大歌迷,经纪人说得对,他还有责任,他会好好完成已经接下的工作,然后给大家,也是给自己一个圆满的交待。
而他也正式向公司提出,工作只安排到合约到期,合约到期他将正式退出误乐圈。公司一再的规劝,做了各种各样的思想工作,可仍旧没能挽回季一然执意离开的决心,最后只得作罢。
他请了沈名言出席了最后一场演唱会,他其实一直有一个期待,希望叶迁予也能出现在观众席中的某一个角落,可是,他最终还是失望了。
离开乐坛后半年,他接手了父亲的公司,开始花大量人力去寻找叶迁予的下落,可惜又过去了整整一年,也没有半点消息。
会接手父亲的公司,是在季锐又一次找上门。
季锐没有了年轻时候的冷漠,多了一些慈爱,虽然仍旧不太善于表达,可季一然可以感觉,季锐变化很大。
而也是在季锐的口中,他才知道,叶迁予一个人默默在背后为他做了多少事。
季锐的身体,最近几年越来越差,叶迁予得知后,偷偷背着季一然去医院照顾,起初季锐特别不待见他,见一次赶一次,只因为他说喜欢季一然,想为季一然做些事。对于儿子被一个男人喜欢着,季锐当然反感,每每见到叶迁予从来都没有好脸色。
可叶迁予也不恼,除非不在本市,否则不管工作到多晚,都会去医院看一看季锐的情况,知道季锐爱面子,想知道季一然的情况又不好意思开口,叶迁予就坐在床边自顾自的说着,季一然拍了什么广告,发行了什么新歌,拍了什么杂志…都会一一向季锐讲述,有时候甚至会带来一些季一然的碟片放给季锐听。
慢慢的相处下来,季锐也没那么反感叶迁予,相反的,从叶迁予的言行中,越发喜欢起这个胆子有点小的男孩子。叶迁予对季锐的照顾总是无微不致,知道他的病,有很多忌口,叶迁予就想着法替季锐准备吃的。
季锐商场风云几十年,什么好吃好喝的没见过,可也就是叶迁予最家常的一碗汤,他却觉得是世界上最好喝的,只因为叶迁予是真的用了心呀。
两个人,慢慢起熟稔起来,聊聊东聊聊西,也很是投缘,季锐时常被叶迁予逗逗哈哈直乐。
季锐曾经问叶迁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而叶迁予只是笑得很腼腆的回答说:“我八岁就失去了双亲,知道失去亲人有多最痛苦。所以我理解您想要得到一然原谅的心情,我更希望,等将来有一天,一然回头想要得到亲情的时候,您还是健健康康的,我不想让他后悔,所以,我要替他好好照顾您,请您一定要好好配合治疗,等您好起来,我可以陪您去钓鱼,您不是最喜欢这个嘛,我钓鱼的技术还不错哟!”
因为有了叶迁予的陪伴,季锐感觉到了父子般情感的温馨,听叶迁予的话,积极治疗,半年多就好得差不多出了院,正等着那小子工作回来兑现自己的诺言陪他钓鱼,却听说他失踪了。
往深处一打听,才知道是自己儿子伤了人家的心了。所以,第一次,为了叶迁予,他来找季一然,说明白一切,他不希望这么好的孩子就错过幸福,即使,叶迁予是个男人,他也认了,怕是这世上,没有人比叶迁予更爱季一然了吧。
听完季锐的话,季一然忍了一年多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季锐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脆弱无助的季一然,心疼了,上来轻轻抱住自己的儿子,而季一然也难得顺从地在父亲的怀里痛哭失声。季一然的悔与痛,在父子间的拥抱里宣泄了透彻。
后来,季一然和季锐的关系一点一点得到融解,在父亲公司学习了大半年后接管了公司,让季锐退休好好休养身体,而季一然则一边管理公司,一边利用关系找人。
停下车,挫败地将头靠在座椅上,季一然再一次失望。昨天接到消息有人在a市的c县看见过和叶迁予长得很像的人,季一然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却发现,那个人根本不是叶迁予。说不清失望了多少次,失望得快要让他绝望,叶迁予是铁了心要躲起来。而他也终于明白安示萧当初找沈名言那种到最后越来越煎熬的心情。
——我的予儿,你到底在哪里?快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坐在车里发呆了许久,季一然才无力地想要发动车子,眼睛不自然地往窗外一扫。
那个人…
是他!
欣喜,从心底奔流而来。
那一瞬间,季一然没有像自己以为的那种飞奔到叶迁予身边,而是有些呆傻地看着不远处的人,感觉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压制着他的行动,心情,只能用激动去形容,连手都抖得厉害。季一然像个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