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尖凑近了巴基的太阳穴,直接抵上了沾着斑驳血迹的皮肤,只听晴明轻声念了句咒语,杖尖再次抬起的时候,有银色的长长绒线状的东西被引了出来。
……你把他的脑浆给弄出来了吗?!
托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跟这帮巫师在一起,整个人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好几次了。
那条长长的丝线并不能被那个小瓶子完全装下。德拉科瞥了一眼,抬起魔杖在玻璃瓶上轻轻一点,尺寸就又大了一圈。
……所以魔法什么的就是想**什么就**什么吗?!
“这……是什么?”托尼看着诡异的银色物体,眉头皱的都快打结了。
“他的记忆。”晴明起身,跟卢娜吩咐了两句,送她从壁炉回家,转身看向德拉科:“好像麻瓜不能?”
“我去借回来,你们等一会儿。”德拉科会意地挑起眉毛,捏起一撮飞路粉,转身也进了壁炉。
冥想盆作为邓布利多的‘遗产’之一,现在被存放在堆满杂物的地窖里。
斯内普作为校长,对于储存记忆一类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而曾经放满各种神奇物品的校长室……现在放满了各种珍稀魔药书和珍藏的魔药材料,所有值钱不值钱的统统都被扔到地窖里吃灰去了。
校长室的画像们其实抗议过不止一次,但是由于老蝙蝠嫌他们太吵,统统都被盖上了帷幕,再也无法言语。
只有老头子模样的邓布利多画像依旧挂在最中心的位置,整天笑眯眯的,却又不开口说话。
所以,巫师出门都不用搭车么?
智商过人的斯塔克先生眯着眼打量了会儿这个熊熊燃烧的壁炉,试探的靠近了一点。
“别进去。”晴明看着他已经捏了一撮飞路粉,无奈道:“我可不想在自己的卧室里用清泉如水。”
托尼失望的把飞路粉放了回去,正想说什么,突然火焰猛地‘噗嗤’响了一声。
德拉科匆匆地抱着个银盆从火焰中走出来,然后把这个浅浅的盆子放在桌上。
银色的记忆被倒了进去,如同融化了一般在浅浅旋转的水中消失不见。
“把头伸进去。”德拉科和晴明站在两侧,对着桌脚的托尼简短道:“三。”
托尼学着他们的样子把脸凑到盆边,看着诡异的如尼文却又有些犹豫:“确定?”
“二。”
“你不会让我喝这个吧?”
“一。”
德拉科一手按下了托尼的头,三个人轮流把头按了进去。
下一秒,托尼只觉得自己堕入了深海之中,四周都变得黑暗而又冰冷,却又听不见任何声音。
身体仿佛被漩涡吸住一般,难以控制的不断下落……
再一眨眼,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略有些狭小的研究室里。
一群人正围着一个躺下的人飞快地讨论着什么。
他们为什么没有注意到我掉下来了?
托尼一扭头,发现德拉科抱臂站在一边,晴明也突然出现,开始四处打量。
“这是他的记忆。”德拉科眨眨灰眸,示意他放松一点:“你可以凑过去看看。”
内心涌起的好奇心和疑惑让托尼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人群,看见了一个光头博士正指挥着一帮白大褂把台子上男人身侧的冰敲掉。
这里也太拥挤了一点,和地下作坊一样。托尼漫不经心地抬头,却看见了一个有些骇人的‘尸体’。
那个杀人凶手正一脸平静地闭着眼躺在手术台上,有一只胳膊已经消失无踪,露出略有些恶心的断肢。
他有些像冰箱里取出的冻虾——发梢、胳膊,到处都是斑斑的水渍和残留的冰块。
“詹姆斯·布坎南·“巴基”·巴恩斯,在深海里被冰封了……六十年?”佐拉平静地吩咐助手记录手术过程,示意其他医生开始进行术前准备。
“先给他的身体解冻,再装个机械手臂……注射一期基因改造液,看情况再来第二期。”
后面的画面比片还要令人作呕。
这些人几乎和毫无情感的机器一样,折磨着这个在二战中幸存的可怜军人。
电击、拷打、断水断食,还有那个完全不属于他的机械手臂。
巴基但凡执行任务中被唤醒了一点点属于自己的意识,都会被电击地再次毫无反抗能力。
虽然知道这都是幻象,处于内心的同情和善良,托尼几乎想用枪狠狠崩了这群疯子。
难道你们就没有任何人性了吗???
“没想到佐拉博士居然有这么……恶心的一面。”晴明同样也脸色不善,他回忆起之前被迫怀孕的娜塔莎,内心里满是愧疚。
虽然她现在已经换了名字,也拥有了大量的补偿和自由,可是自己当初真的没有想到,与爷爷合作的居然是这样的人。
反社会还反人类。
三个人从记忆里回到现实的时候,托尼沉默了很久。
他坐在巴基身边,几乎都没有心情再开口说些什么。
九头蛇的作恶程度已经彻底颠覆了他对人性的认知,也颠覆了他对力量和军工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