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慕辰心里一动,忽然整个人往少年怀里扑去,他扯着嗓子低喃道:“公子……”
虽然他已竭尽全力维持平衡,但刘慕辰依旧被自己那不阴不阳的嗓音给恶心了一阵。
他暗暗伸手到前襟里去掏萧炎给他的碎金子,他记得书里写过,金瑶楼的老鸨极好钱财,但凡被她喊住的客人,若不立刻交些金银,只怕其软硬兼施下,是如何也抱不得美人归的。
“呦~瞧我们家姑娘都等不及了,公子快些请吧。”那老鸨呵呵一笑,竟是**脆地放行了。
那胡族少年不疑有他,抱着刘慕辰就往楼上走,后者心里却是一阵惊愣,这话居然问到一半就走了,而且连银子都不要?
他暗忖片刻,大着胆子越过那少年的肩膀去看走远的老鸨,只见她在两个龟公的引路下,正疾疾地往大门迎去……
看样子是潘煦到了……
刘慕辰算算时间,心里的疑惑渐渐消散,也难怪老鸨顾不上他们,那潘煦简直是金主中的金主啊……
两人顺着台阶一路向上,二层外朝大堂,内里则是姑娘们接客的厢房,刘慕辰微微抬眼,恰巧碰见一姑娘送客出门,只见她伸了个懒腰,正想回房好好歇息,肩膀忽然从后面被人用力一抓。
姑娘微微一愣,转过头,便见那胡族少年半含威胁之意的眼神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
那姑娘睁大眼睛,她动了动嘴唇,似要失声大叫,一直依偎在少年怀中的刘慕辰忽然跳了出来,他二话不说捂住那姑娘的嘴,将人往里屋推去,胡族少年紧跟其后,迅速将房门关上……
“你……你们……”那姑娘的手指在刘慕辰和胡族少年间徘徊,半响没有吐出一个字。
刘慕辰见她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反而放心了不少,他扬了扬唇角,竭力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柔和一点,他道:“姑娘,我……”
“啊——”
话还未说完,那姑娘一声堪比河东狮吼的喊声瞬间冲入两人的耳膜……
刘慕辰张着嘴,风中凌乱。
“怎么回事?”
“那头传来的,去看看!”
门前响起龟公的脚步声,刘慕辰和少年对视一眼,后者眯了眯眼,他转到那姑娘身后,一个手刀将人劈晕过去,随后又伸手去拽刘慕辰……
“怎么了?!”
门被推开,两个龟公从外头闯进来,入眼的便是床上一团鼓起的被子。
“啊——啊——”
刘慕辰躺在床上,他捏着自己的喉咙,不住喊道:“慢点,你慢点——”
那胡族少年伏在刘慕辰身上,他用后背将被子撑起,两只手抵在刘慕辰的肩膀上虚动着……
两个龟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他们见到姑娘的一条腿露在被子外头,又看见那胡族少年的脑袋上下律/动,心里约莫有了谱。
“那个……您继续。”龟公多半精于此道,看那少年动得起劲,无暇应话,倒也不觉奇怪。
一旁一个多事的则嘴闲道:“公子,您慢些,回头把我们这儿的姑娘给弄那啥子了……在外头听着,跟杀猪似的……”
刘慕辰蓦然一顿,“杀猪”两字直中心脏,他掐着的自己的嗓子,却是再也喊不下去了。
那少年见状,也不由得放慢了速度,一个龟公眼见此景,急忙去拽另一个的袖子,小声道:“就你多话。”
两龟公推推搡搡,终是退出门去。
房门堪堪关上,被中二人凝神片刻,双双舒了一口气。刘慕辰偏头看了看躺在自己身边昏厥的姑娘,忍不住叹道:“还说你被下药了,动作倒是一点都不含……”
话音未落,刘慕辰只觉身上一重,那先前用手臂撑着身体的胡族少年竟是直直地倒在了他的身上!
“喂!”刘慕辰摁住他的肩膀,惊呼一声。
少年在他耳边轻轻喘息道:“累了,让我趴会儿。”
刘慕辰停下手里的动作,他看着少年不住起伏的肩膀,这回是真得确信他被下药了。
他睁着眼睛看着黑魆魆的被窝顶,片刻,那胡族少年道:“你这人,没做过不成?叫都不会叫?”
刘慕辰脸上骤然一热,不甘心地反驳道:“我又不是女子,怎知道怎么叫?”
少年闻言,不禁打趣道:“你不是伶人么?听说你被天德皇帝赏给你们那个什么轩宁王了,怎么?他没压着你要过?”
这回不光是脸热了,刘慕辰只觉浑身上下都犯起了尴尬症,双颊更是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怎么连胡人都知道了,这事到底闹得有多大?
那少年不听他答话,又想起在祸福馆内的场景,他沉默片刻,不禁蹙起眉头,连声音都冷下了几分:“不是萧炎?难不成是萧易?”
“啊?”刘慕辰心里的局促感顿时消散,他眨眨眼睛,不明所以道:“何出此言?”
那少年冷哼道:“那日看他像条狗一样跟在你旁边,瞎子都知道他对你有意思。”
刘慕辰一阵语塞,暗暗对道:聋子都知道你对他有意见。
说来也难怪,上一战领军大败青梵的,可不就是萧易?
刘慕辰心知这话题再进行下去恐怕不妙,只听他话锋一转,问道:“你先前说又落到那胖子手里是为了你们族里的姑娘,那这回你怎跑得如此利索?”
那少年其实也不愿和刘慕辰说那些糟心的事,听他那么问,便道:“因为我上次趁夜偷跑回去把他关着的姑娘都给放跑了,为了掩护她们,我才又落到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