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眼睛里面跃动的身神采是欣喜而非如她表面流露的哀伤——果然,任何伟大的演员都会有演技所无法掩盖的瞬间吧——
这么想着,伊斯梅尔想成功的扮演了一个伤心寡妇的卢克丽佳鞠躬,然后合乎贵族礼节的致以自己的慰问。
看了兄长一眼,也合乎一个寡妇礼节的,卢克丽佳以身体不舒服为理由,在两名男子的护送之下来到了小房间休息。
拍拍妹妹包裹在黑色丧服之下的浑圆肩膀,塞扎尔随便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伊斯梅尔开口“……令兄似乎认为您再嫁的对象是我的话很理想的样子……”
“……阿雷迪家族的第七代侯爵确实是不错的对象。”从黑色的面纱下看着他,卢克丽佳冷淡的说,神色之间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哀伤,而是有着一种冷漠的固执高傲,让人觉得她是一朵苍白的玫瑰。
——她变了——
十七岁的卢克丽佳已经不象是五年前那样将自身的变化外显,而是将各种男人所喜欢的模样固定在自己本身的气质上,然后再面对每一个人的时候本能的调整,这样不会造成大的感觉上的改变,却照样可以迷惑众生——
真是天生的才能——
这么感叹着,伊斯梅尔微笑“……可惜波鲁吉亚家族的女人我消受不起——”
“……很多人都这么说。”她调整了一下坐着的姿势,然后用包裹在黑色蕾丝手套里的手支撑着下巴。
“……我现在只对谁是杀害了胡安的凶手比较感兴趣。”
“知道谁是凶手对您完全的没有意义。”她淡然的说。
“……是吗?”他微笑“但是我有兴趣。”
“……那我就听下您的高见好了。”
伊斯梅尔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站着,然后迷人的微笑,紫色的眼睛象是最清澈的水晶。
“首先,按照一般的排除法,谁能从甘地亚公爵的死亡之中获得最大的利益,那么谁就毫无疑问的是凶手,那么——”
“凶手摆明了就是塞扎尔哥哥。”她冷淡的说“您想这么说对吧?”
“啊是的。”伊斯梅尔这么说“所以不可能是他,因为他不会怎么做,那么唯一的凶手人选大概就只有一个了——您说他是谁呢?卢克丽佳小姐?”
“我也不知道呢。”她柔顺的垂下绿色的眼睛,微笑着勾起了嘴唇。
“是你。你杀了胡安,因为那是塞扎尔的愿望。”
“……不,人是我杀的,可是凶手不是我。”她这么温柔的说着。“凶手是利用我的爱的男人——因为他知道我会为了他做任何事情——就这么简单。”
“……你是个好女人啊……卢克丽佳。”伊斯梅尔感叹。
而她则拉低面纱,然后微笑“那当然。”
“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她最后一次婚姻的婚礼上。”伊斯梅尔这么说着,然后微笑,紫色的眼睛安静的看着对面的贝尔班妮。
“哦……是她和佛罗多斯大人结怨的那次吗?”贝尔班妮问道“听说那是一场登峰造极的表演,绝对的艺术。”
“说这话的人很正确。”伊斯梅尔这样说着。
伊斯梅尔看到的是一个在被侮辱之后瑟缩发抖的女子形象。
掩着被撕破的衣服,她哀伤的倒在侍女的怀里微弱的哭泣着,象是一只受到惊吓的苍白黄莺。
站在他旁边,塞扎尔对他低声说“……刚才西雷索林神甫对她有不轨的举动。”
紫色的眼睛就只瞄了他一眼,伊斯梅尔微微的冷笑,同样以第三人绝对听不到的声音说话“……是吗……在婚礼之前侮辱卢克丽佳的神甫……改天你介绍给我认识——而且听说那个神甫还是佛罗多斯的情人——还真是双重的背叛啊……”
似乎根本没有听出来他语气之中的嘲讽,塞扎尔雍容的微笑,俊美的眉目间浮动着无辜的神采“啊……他是佛罗多斯的情人吗……我还真的不知道呢?不过情人的错误……似乎佛罗多斯也要负担一点责任的样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一网打的这么干净可不是什么很好的法子。”伊斯梅尔给他良心的建议,而塞扎尔只是一笑。
轻轻的从侍女的手中搂过自己的妹妹,塞扎尔笑的优雅万分,屏退了侍女,而就在大门关上的瞬间,卢克丽佳微微抽泣的声音完全没有了,依靠在兄长怀里的不再是受惊吓的chù_nǚ,而是一个依偎在情人怀里的妖艳女子。
绿色的眼睛从金黄色的发丝之间斜睨着伊斯梅尔,带起三分妖丽一分摄人心魄,卢克丽佳微笑,声音甜美的就象是塞壬一般。“……估计下面有好戏看了。”
“是啊……”塞扎尔一声苦笑“我的公主陛下把麻烦捅漏了,然后让我来收拾烂摊子。”塞扎尔无奈的苦笑下,然后摸摸卢克丽佳的金黄色长发。
“我很好奇佛罗多斯大人会怎么样。”伊斯梅尔淡淡的说,然后微笑“波鲁吉亚家族出了名难缠的两位对上了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呢?”
“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塞扎尔微笑着说,绿色的眼睛温柔的眯细。“如果佛罗多斯够珍惜他的情人,就自然会用我想要的东西来交换他,如果不够重视的话,杀掉一个潜在的麻烦也是很有好处的。”
点点头,伊斯梅尔沉吟了下“……你想要什么?”
“佛罗多斯缴回兵权。”塞扎尔摊开双手“你不认为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