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体能更严密地和他相贴:“那是怎么了呀?”小小的手在他的皮肤上缓缓爬行,“不高兴?哪里痛?”
厉建国低头在他的额前轻轻地吻了一下:“没事,你快睡。”
苏晏却睁开眼睛,抽出手来捧住他的脸:“别难过呀。那是我哥哥嘛。爸爸妈妈也不是故意要对我不好。嗯,其实都还蛮好的。我没觉得委屈。”
厉建国对于他的敏锐无可奈何。
正想问他怎么想到这个。
苏晏眨了眨眼,指自己额头上厉建国留下的那个湿漉漉的小印子:“你第一次主动亲我。”
——的确。
厉建国生怕把他带歪。固然宠溺他,任由他在身边撒娇,宽容甚至骄纵他对亲密肢体接触的索求,却从不主动对他做这些“在中国传统定义中看来可能引起歧义的过度亲密行为”。
眼下是破了例。又被当面拆穿。厉建国有些赧然。忙乱地在脑中搜索合适的说辞。比如夜色太温柔。或者你睡着时的睫毛颤抖的幅度好像破茧的蝴蝶。什么的。
开口却只有一句干巴巴的:入乡随俗。
——这个国家的人开朗热情,肢体语言狂放不羁,亲友之间亲吻只是招呼。大路上随处可见叫一句名字就扑上去啃人嘴唇的当地人。亲脸颊亲额头更不在话下。苏晏家在这里扎根得久,深受影响,家人之间习以为常。尤其是苏旭阳,他因为身体原因,看来像是永远长不大,苏太太总时不时就要亲昵地吻他。
算是个妥当的借口。
却被苏晏抓住破绽,勾着他脖子仰起脸:那再亲一下。
说着长长的睫毛顺下去盖住亮晶晶的眼眸。
舔了一下嘴唇,微微翘起水润的唇瓣。
再精确不过的索吻姿势。
带着故作成熟的魅惑味道。
厉建国却想到第一次相遇时,他以为自己撒谎,不满地嘟起嘴唇的模样——这么多年过去,他的鲜嫩的唇,依旧像一朵花。
厉建国心尖揪得麻麻地疼。
偏头轻轻碰在他唇角靥窝的位置上:睡吧。
苏晏不满地哼了一声。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喉咙里发出猫一样低低的呜咽,像抱怨,像撒娇,又像要哭。
厉建国明知他是耍赖却还是不忍心推开,在心底叹了口气,缓缓地贴着他脸颊柔嫩的皮肤把嘴唇移过去,在他的唇上贴一下飞快地分开:好了,睡吧。
下一秒就被苏晏灵巧追出来的舌尖在嘴唇上卷了一下。
“小气。”
苏晏笑眯眯,像一只偷着到鸡的小狐狸。
厉建国立刻又感到深重的饥饿。
忍不住扣着他的腰把他往怀里塞得更紧一些。感受亲密相贴的皮肤上传来的略低的体温。心想总有一天,要让怀里这个身体,从骨髓和内脏的最深处热起来。
厉建国在苏家的最后一天,苏敏学又把他叫进书房。
推过来一份文件:
是苏家当地分支企业与厉建国手上正运转的项目合作的协议。
从模式和利润分配上来看简直就是“单方面扶持”。
厉建国吓一跳:“苏伯父,您不用这样。我本来也不是为了这……”
“我知道,”苏敏学打断他,“这是我个人的意思。我多少也和令尊打过交道,了解一点他的为人——恕我冒昧了——你这样跑来找苏晏,如果没有带点好处回去,这个年恐怕过不了吧。”
厉建国无言以对。
苏敏学微微一笑,在协议上点了两下:“就当为了感谢你照顾苏晏——你看看详细条款,觉得有不妥的地方都可以调整。”
厉建国还是推脱:“可我并不……”
“厉先生是不是觉得,这样一来,和苏晏关系会变得庸俗了?”苏敏学眨着眼,语气里微不可查地带着揶揄。
厉建国一凛,无法回答。
“含着金汤匙出生,经手的流水分分钟让股市都动一动的人,还拘泥这个?”苏敏学挑眉。
厉建国只是蹙眉绷着脸。
那神情过分严肃。宛如面前的不是一份让利协议,而是一个摁下去就会引爆全世界的核弹控制键。苏敏学不由笑得更深:“你得换个角度想。苏晏仰仗你的地方必然还多——不止是眼下我们无法在他身边,过几十年,我们必然还要先他而去……”
“伯父别这样咒自己。”厉建国赶紧打断他。
“实事求是嘛。”
“伯父教训得是,我知道了,”厉建国麦色的脸颊下透出一点红来,“在这种细枝末节的问题上纠结是我的不对。您给我点时间,我仔细看看合约——也知会一下苏晏。”
苏敏学拍拍他的肩:“辛苦你了。多谢。”
苏晏对他们两人怎样合作缺乏兴趣。
单纯因为“和自己相关有义务了解”听一耳朵。
听着听着就坐不住,拱到厉建国怀里来,搂着脖子讨亲亲。不亲就闹。听一段要奖励一个亲。
厉建国被他磨得没有办法。
索性抱他起来:“今天怎么这么娇气?”
苏晏挂在他身上像只小树袋熊,鼓起嘴:“哪有娇气……”
“这么爱撒娇这么粘人,还不娇气?”
苏晏“哼”了一下就要撒手,厉建国赶紧把他搂回来:“不高兴了?因为我明天要飞回去?”
“你爱去哪去哪,我才不管呢。”苏晏在他怀里乱扑腾,逮哪儿踢哪儿,打到哪里算哪里,还咬。
“你啊,跟谁面前都和只瘟猫似的,就会和我横。”厉建国捏着他的下巴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