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苏晋之问。
傅卿云答:“炎铁屋。”
苏晋之问:“**什么用?”
傅卿云浅浅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叵测的微笑,收起的折扇在手中轻挥:“当然……是解玄冰寒气。”
“你不是说……”
苏晋之话到一半便即住口,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是上了傅卿云的当了。这家伙从小就心思玲珑,千回百转,他先前故作无奈,是想试探自己的底线。然而苏晋之救人心切,竟没来得及多想就交了底。如此失误对他来说乃是生平少见,可事已至此,要再收回先前的诺言却是再不可能。
傅卿云看上去很是得意:“放心,要是我有心要害你们性命,也用不着带你们来这里。”
他独自转动轮椅,走到墙边,伸手抚摸上面凸出的兽纹。看得出,他对这座屋子的设计还是颇为满意的。
苏晋之见他不像是要发难,便自嘲地摇头:“是我糊涂,玄冰赤焰乃千年难得一见之利器,傅庄主初掌大权百废待兴,怎么会不想要夺这两件利器在手?你虽没亲眼见过玄冰剑,关于这两把剑的传闻一定听了不少,凭你的资质,总能推敲出这两把剑背后的原理。所以你造这座炎铁屋,就是想有朝一日重夺玄冰剑,找人练成玄冰剑法,我说得对不对?”
自从见到苏晋之下跪,傅卿云的心情就变得十分愉快,听见对方大悟也毫不焦急:“果然不愧是苏兄,只要我抬一抬尾巴,就会猜到我的想法。”
苏晋之道:“不,我猜不到。傅卿云,你到底在计划些什么?”
傅卿云轻松道:“我计划什么你大可放心,你既然说了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又何必再强迫你?再说,以你现在的本事,我就是想逼你做什么,你又反抗得了么?”他的眼光扫过苏晋之,在他手上的玄冰剑上停留了下来:“自从剑冢之乱后,玄冰赤焰就从世上消失,后来逍遥楼得到了赤焰,而玄冰却迟迟没有消息。所以我知道它一定不在逍遥楼的手里,只要这把剑一天没有重现江湖,我就还有机会得到它,那么为此早做准备,又有什么不妥呢?”
苏晋之看了看傅卿云僵直的双腿,又看了看他那一直深藏不露的护卫沈连风,顿时领悟:“所以……你是想等找到了玄冰剑,就叫他去练剑法,是么?”
傅卿云笑而不语。
苏晋之道:“你这等于是叫他去送死。”
傅卿云眼风一掠,刺向苏晋之:“可你不一样叫你的宝贝师弟去练了?”
“我……”苏晋之哑然。
“苏兄,如你所说,我们……彼此彼此吧。”傅卿云逼得他无言,心中不禁得意,“你也不要来教训我,我也不要来拆穿你,咱们两相太平,谁也不必觉得看谁不起。”
他伸手,在第三根铜柱上拍了两下,又拧动一枚突出的兽头,便见那墙上的三枚龙头依次汩汩出水,注入靠墙的大缸里。
苏晋之瞧了眼魏溪虚弱的面孔,伸手搭上他腕脉。魏溪的气息虚浮微弱,脉象已十分凶险。傅卿云的目的昭然若揭,即便如此苏晋之也顾不上其他。他不怕他贪图什么,只怕他什么都不图。
眼下自己有他想要的东西,竟可算是最令苏晋之欣慰之事:“只要你救好他,其他的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这剑你若是想要,就拿去好了!”
他将玄冰向前一抛,划过道长弧,被沈连风稳稳接住。
“爽快!”傅卿云赞道,然后又扳动两只铜兽的耳朵,伸手探到兽口里,戳中里头的机簧。
三口大缸上的外嵌的一层铜皮,竟然缓缓转动起来。
他说道:“这炎铁屋的原理你想必很容易明白,玄冰赤焰剑法一阴一阳,修炼者内息极容易受到反噬,所以从来都是成对双修。现在只有一把剑,要冲和寒冰之气,就只能依靠外力。这三缸都是药泉,而缸壁内嵌的都是亦寒亦热不同功效的矿石,只有钟毓天地灵气,调和内息,才能解开寒毒。”
苏晋之看了看那三口大缸:“在浸泡的同时,运气调息?”
傅卿云道:“不错。看你这位师弟的状况,现在最好先泡第一缸,等他寒气稍退,再依次换去第二、第三缸。”
苏晋之一点头,扶着魏溪就朝缸边走去。他没有内力,又赶路疲惫,脚步难免就慢了一些。傅卿云见状,又唤了一声:“沈连风,帮忙。”
那姓沈的当真听话,得他一声令下,便走到苏魏二人跟前,从苏晋之手里接过魏溪,要给他脱衣,将他泡进缸里。
苏晋之连忙把人又抱了回来:“等等,我来。”
第40章 误闯
“那好,退下。”傅卿云意料之中地一笑,折扇轻挥,斥退了沈连风。而他自己依然坐在旁边,没有离开的意思。
苏晋之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也留下?”
傅卿云故意反问:“大家都是男子,又有何妨?”
苏晋之只得硬着头皮给魏溪脱掉了上衣,下身留下条亵裤,才扶着跨进缸内。
药泉热烫,魏溪被烫得睁开眼来,本能地勾住苏晋之脖子,半挂在他身上,始终不肯坐下去。
“乖,这样才能治好你的伤。”苏晋之柔声劝道。
魏溪这下方才醒来,定神看了看四周,一脸茫然:“这是、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给你治伤的地方。乖乖听话,等你好了,要什么师兄都答应你,好不好?”
苏晋之的语气当真是宠溺至极,连远在丈余外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