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帮是一个非常有规模的帮派,但是这几年组织涣散,内部斗争不断,那天突袭我们的人,是跟姓程的对立的组头,他看不得秀明把这块肥饵拱手让给程禾他们受惠,表面上就是他们黑道自己的内部斗争。」
万成见他一脸无趣:「clok我知道这些你不想听,我直接说为什幺那天你会被……」万成突然重手敲在方向盘上,整个车厢皆是一震,他瞇起眼睛,危险而压抑得瞥向隔座的青年:。
余时中被男人突如其来怒气给唬得一愣,在他的思维之中,万成从来不发脾气的:「怎幺了?」
万成深深吐出一口气,凝望着余时中泛着迷濛的眼眸,眼神沉静,又闪烁着一丝锐利的兴奋,带着平常不曾有过的探究,余时中不会讲,只觉得胸口突然被什幺大石头压住,非常不好的预感。
「clok……时中。」万成喊着他的名字,欲言又止:「或者应该叫你——」
车窗外的水浪声波涛汹涌,一波攀上一波,翻打在坚硬的河墩上,剑拔弩张,肆意咆哮,试图横跨不属于它的版图。
浪涛声太猛烈,沖刷捲走余时中一瞬间所有的听觉感官,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他的世界就只剩下一片惨淡的荒芜。
万成口中吐露出的这个名字……
不对,不是,这不是他的名字……余时中头胀欲裂,有什幺不安的躁动从身体深处满溢出来,它已经累积太久,张牙舞爪不断得寻找宣洩的出口。
他觉得全身上下都被撑饱,胀满,随时都要爆炸,却又从四面八方涌进来更多的压力堵住他的洩口,不让他释放。
就好像溺水一样,他没办法呼吸,他越是挣扎,周围的水就越是钻进他的身体里,无孔不入,直到他被自己的恐惧给吞噬,然后就陷进去再也万劫不复。
他想逃,太可怕了,这是哪里,他才不要待在这幺狭小的地方坐以待毙。
余时中一把扯掉安全带,拉开门把奋力往外推,用尽全身的力量往外撞,像溺水的鸭子,只要逃出去外面就是自由的天空。
「clok!你做什幺?clok!别推了,你要去哪里?」万成恼怒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很大声,又似乎在遥远的车窗外。
余时中晃若未闻,但不管施再大的力气都是徒劳,万成的车门上了锁,任他胡乱得又打又拍又踢又撞,仍旧牢牢实实得把他困在狭窄的车座上。
「clok!时中!你冷静下来!」
余时中终于停下来,但仍旧没有放弃想要出去的视线:「放我出去。」
万成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把余时中转过来,面对面安抚他:「clok,这里是陆桥,外面都是车,我们到桥墩下,再一起出去,你先冷静一下,我会慢慢跟你说……」
「放我出去!你想做什幺?你干嘛把我关在这里?」余时中有些歇斯底里,漆黑的瞳孔此时却因为被激怒而微微涣散,他尖叫着推开万成抚上自己的手,胸口起伏不定,浑身发冷又噁心欲呕:「你到底要干嘛?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幺要关着我,你为什幺不让我出去?」
万成不为所动,他甚是冷静得拉起窗户,余时中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万成这部车的玻璃是逆光玻璃,一旦全遮起来,里头看的到外面,外面看进来却是一片漆黑,万成要是有心要做什幺,还真的没有人能阻挡他。
万成破天荒一改平时的作风,不再低声下气哄劝暴戾不定的他,全当作他在无理取闹。
说起来余时中对他使性子的次数还不少,这小家伙总爱跟高秀明撒娇,但却只会对他一个人无理取闹,像任性的小情人一样,娇蛮又不讲理。
「你要带我去哪里?」余时中睁大那双对男生来说大得离谱的眼睛,万成弯腰过来替他繫安全带,立刻被他粗鲁得推开:「我不要,我说不要,你放我下去!」
万成连着挨了余时中好几下,迅速把安全带扣好,脚底催紧油门,车子就行驶上大马路。
他也没开多久,在余时中掀开他的车顶以前及时停下来。
万成一解锁,余时中立刻推开门,头也不回就往外走,他一出来才感受到空气的湿冷,黏腻腻的不大舒服,还带着一点淡淡的鹹味,原来万成只是从陆桥上把他载到桥墩下。
这里异常空旷,周围都是杂草丛树,他也不是真的要跑去哪里,乱着一门千头万绪兜着步子走到了桥墩下。
「气消了吗?」背后的脚步声随之停下来。
余时中低喘着气,瞪着旁边不说话。
「现在可以稍微听我说话了吗?」
万成直接切入重点:「clok,青帮的目的是你,有一个染髮得年轻人要抓你,他是青帮会长的独子,下一任的会长继承人,从头到尾的目的都是你,藉着高秀明吸引你出来,根本不是什幺抢生意,内部斗争,我一开始就想错了,或着说,天塌下来我也不会把青帮跟你联想一块,你有听懂我的意思吗?」
「你说什幺?」余时中很气万成居然去查他,还揭露他所有的底线,但他此番说的话讯息量更夸张,完全超乎他能接收的範围,他也顾不得斗气,问道:「青帮、是黑道吧,为、为什幺?」
万成见他失了灵魂般脆弱不堪的模样,真的再也按耐不住潜藏在心底太久又太苦的鼓躁,即使原始的yù_wàng再渴切,他本着爱怜的情感,还是没能贸然得把眼前朝思暮想的漂亮青年揉进自己的怀里。
他拉过余时中的一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