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孝之闻言,没有把手收回去,他照着原本的轨迹覆盖住余时中的额头,探了探温度,觉得并没有不妥,才缓缓转过头,朝向从黑暗中走出来的男子。
「被逼到绝境,无助,绝望,楚楚可怜,这不是你最喜欢的样子吗?」
男子低低柔柔的嘈讽声逐渐充斥满室静谧,丁香从黑暗中露出修长的腿,纤细的身体,和一张精緻却苍白无色的脸。
杜孝之收手插进口袋,漠然得看着丁香踩着故作镇定的步伐,一步步得逼近自己。
「我看到他就想到三年前的自己。」丁香扫过病床上单薄的身体,他握紧双拳,一字一句像是要刻进掌心的肉:「为了搞一个玩物,杜七爷不是连杀人灭口都在所不惜?」
杜孝之纹风不动,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又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丁香气不过又逼近了两步:「威胁、绑架、软禁,还有什幺是你这种流氓做不出来的?也只要你这种衣冠qín_shòu才会把犯罪当作余兴节目,还乐此不疲,扒了衣服后看你还剩下什幺!」
他冷笑,纤秀的睫毛止不住颤抖,即使他很努力控制自己的脸色,拔高的语气还是洩漏出他的尖锐:「杜七爷,他玩起来怎幺样啊?身体有我软吗,姿势随便你摆吗?还是叫的比我浪比我骚?不然就是那张脸蛋够漂亮,够你天天舔着都不噁心!」
杜孝之终于发出沉沉的低笑,道:「你又知道我对他做过什幺?什幺qín_shòu法,你说给我听。」
丁香勃然变色,瞋怒道:「这种事情!你真是不要脸!」
面对眼前冷酷莫测的男人,他的任何一抹微笑都是无情的利刃,只要稍稍不小心打开了心扉,就会被割得体无完肤。
丁香勉强自己压下情绪,又走前了几步,停在高大的男人面前,他垂着脸,浓睫半掩,双唇的弧度美丽而冰冷:「杜七爷做事何必大费周章?是了,你就是死姓改不掉,漂亮的少年你要什幺没有?但要找到余时中这样的容貌……」
丁香伸出左手,缓缓滑过杜孝之的胸膛,保养得宜的手指在昏暗的灯光下白皙似雪,泛着莹莹幽光,他用两指夹住杜孝之的衣领,轻柔得往外翻,不带一丝皱褶,连着手掌贴进杜孝之的肩窝。
丁香缓缓抬起头,用一个促使所有人的视线都情不自禁想跟随他的速度,在光与影的交界处露出整张漂亮无暇的瓜子脸,轻轻呢喃:「很不容易吧。」
轻叹的笑意停顿在杜孝之的嘴角,再往上溜进深邃的眼眸,最后在眉梢飞逝。
他由上俯视主动贴进他怀里的人,从衣领上漂亮的手指,秀丽中带着媚气的脸蛋,右眼角下含情的泪痣,纤细脆弱的颈项,和缠上纱布的手腕,杜孝之冷不防抓起丁香的右臂。
丁香吃痛一声,眼神立刻涌出湿意。
男人见状,低声道:「右手受伤了?叫张泉帮你看过没?」
丁香垂下睫毛,轻轻诺了一声:「嗯。」
「怎幺回事?」
丁香听到杜孝之近在咫尺的声音,情绪一时之间收不住,他提着一口气,隐忍得摇摇头,道:「只是车子打滑。」
「好好养着,有什幺需要跟张泉说,不管怎幺说,你还要靠这双手弹琴。」
听到这句状似关心的话语,丁香再也装不下去,他把头埋进杜孝之的胸膛,哽咽道:「我做错什幺?你为什幺要这样对我?」
杜孝之大掌一揽,出乎意料得覆盖在丁香柔软的黑髮上,丁香死死憋住的那口气顿时冲如果└】..破最后那层面子,当下溃堤而出,他情难自禁得扑进杜孝之的怀里,十指紧紧捏进杜孝之腰侧的西装,狼狈得低声抽气。
杜孝之微微低下头,从病床仰躺的角度看过去,两人的距离亲密到连头髮都交缠在一起。
余时中听不清楚杜孝之对丁香说了什幺,只见丁香满脸愤然得推开搂着他的男人,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脸色,恨声道:「你还是不相信我。」
丁香把他的悲伤恰到好处得凝固在最漂亮的模样,彷彿一碰就碎的洋娃娃:「是你执意要误会我,杜孝之,是你先放开手的。」
「唔。」杜孝之的语气低微到余时中分辨不出其中的情绪和纠葛。
「你别想我会原谅你,你别以为过去你对我做过的事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丁香看着病床上的余时中,单手抓紧颤抖的臂膀,强忍道:「你就继续沉溺在你无聊又噁心人的游戏里吧。」
他绕过杜孝之逕自往外走,没走两步,杜孝之就出声拦住他:「看起来高秀明对你很好。」
丁香难掩嘲讽,和一些不知名的快意:「跟你比起来,谁都对我好太多了。」
张泉一打开门,就跟愤然离去的丁香撞个正着,那张冰滴子般的漂亮脸蛋,张泉这幺近距离一看,的确够他牙齿打颤个没完。
他头都不用抬头,就自动自发耸着肩膀屏蔽从病房内投射出来的威迫,张泉这才察觉他还扶着丁香的手臂,吓得胡乱丢掉手中的烫手山芋:「唉呦你这手没事了吗?还有哪里疼吗?」
丁香冰冷得用眼神狠狠得甩了他一个耳光,转头就走。
张泉有口难言,伸手拍掉满鼻子灰,转头又上赶着迎接杜孝之面无表情的虐待。
「呃……你,他,呃现在又是怎幺一回事,您大爷行行总先知会我一声好让我调整一下情绪。」说完又探头眺望走廊的尽头:「他就这样走了?你对他说了什幺?还是做了什幺?还是都没有把